抱一下那個,站在不遠處和他只有幾步距離的妹妹。她垂在身側牢牢握緊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連骨節都開始發白,但她仍將脊背挺得筆直,就像她向來在比呂士面前展現的形象那般,隱忍而沉默。
跡部眯起眼睛,羽扇般的睫毛在明亮瞳孔中留下一串細密的陰影。他不喜歡任何的事情留有餘地的感覺,但是他依然會尊重柳生紗織的選擇。少年邁開腳步,在涼子面前站定。
村上身旁的仁王充滿了對於跡部的微妙敵意,他翠綠色的眼睛像是一塊上好質地的寶石,未被歲月打磨出尖銳稜角,仍是透著一股稚氣。
跡部景吾微微彎下腰,村上涼子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淚水的腥鹹,小巧的耳垂上戴著雛菊形狀的耳環,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無害單純的女孩子,導致了另外一個人悲慘而黑暗的一年。
他的嘴唇貼著村上涼子的耳朵,兩個人面對面講著悄悄話的姿勢,從其他角度看,像是在接吻。
紗織聽不清楚跡部到底說了什麼,但涼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像是冰冷的蛇忽然吐出信子,紗織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跡部轉過身來,他依然是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面對著比他年紀更長的仁王和柳生,也沒有任何的怯場或者不適。他走到紗織身邊,手輕輕地搭上她的肩膀,“我和紗織要一起吃午飯,你們要一起嗎?”
他在其他人的面前親密地叫她紗織,但在私下還是保持距離地稱她為“柳生”。
“不用了,跡部君。”仁王的表情冷清,他的眉眼籠罩在劉海的陰影之中,褪去素日的玩世不恭,俊美的面孔籠罩著一層寒冷,只是現在紗織再也不想去猜測,對方生氣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了。
柳生比呂士的白襯衫像是大海邊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的風帆,他扶了下眼鏡:“紗織,注意安全。”紳士的目光平靜而意味深長,他身上的味道混合著傷藥與綠茶,品味起來有些苦澀,“跡部君,紗織就麻煩你照顧了。”
“啊恩。”
和跡部一起走到木之森公園門口,紗織才停下腳步。周圍有不少剛結束比賽的學生,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他們都揹著網球拍,看到跡部身上的冰帝球服,又不免多看幾眼。
紗織的雙手乖巧地交疊在身前,微微低下頭:“謝謝跡部君把我從那裡帶出來了。”
從跡部景吾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柳生紗織低頭時星白的髮旋。少女柔順被梳理過的頭髮,在陽光下像是飄動的綢緞。她長長的頭髮有幾縷飄到跡部的手臂上,最後被他輕輕地撥開。
“本大爺是真的要和你吃飯,不是在幫你解圍。”跡部笑得有些無奈,漂亮彎成新月般的鳳眸,很是溫和。
她抬起頭來,紫色的眼眸盪滌著清澈的光,跡部不知怎麼的想起家裡庭院那處假山上的淙淙流水,也是這般的清亮又沁人心脾的。
“啊?哦…吃飯嗎?”紗織說不清楚自己聽到跡部的吃飯邀請是怎麼樣的心情,大概像是赤著腳踩在沙灘上,腳背被清涼的海水打溼。她抿了抿嘴唇,壓住情不自禁想要揚起的嘴角,“可以啊,沒有問題。”
“不過,跡部君的那些朋友也一起嗎?”
跡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淚痣,悠揚的聲音彷彿冰泉叮咚:“不用管那群傢伙,他們總不會餓死。”
柳生紗織的生活圈僅限於神奈川。為數不多的幾次來東京不過是近期的事情,她對東京完全不熟悉,甚至連木之森公園至今為止也沒有摸清過路。
說實話,她不喜歡東京擁擠的街道,也不喜歡東京生活的快節奏和高樓大廈。她緊緊跟著跡部景吾身上,穿梭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少年寬闊的肩膀,替她擋住大部分擁擠的人流。
他總是時不時回頭,看紗織是否還跟在他身後。這樣細枝末節的關心,就像當初在烤肉店的時候,跡部哪怕和幸村在交談,也不會忘記給她的碗裡添上一點食物。偏偏他的表情又是高傲冷漠的,彷彿對待一切都漫不經心。
太陽變得更加猛烈,連氣溫升得更高了點。紗織覺得側臉有些微的刺痛,不知是不是因為沁出的汗水刺激到了傷口。她的頭髮粘在脖頸處,黏黏的讓人覺得不快。
跡部回頭就看到紗織皺著眉,撥弄著頭髮的樣子,少女臉側的傷痕似乎比之前更加糟糕,他蹙了下眉,便拉住紗織的手腕,將她帶到一處樹蔭下:“你在這裡等著本大爺。”
紗織的手腕上還殘留著跡部手指的溫度和力度。他重新走向日光裡,黑色運動褲下修長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