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吧?
也可能只是她哭的太傷心,而產生了全世界都溼淋淋的錯覺。
紗織的手握成拳頭,指甲劃過手心,她才回過神來。
丸井還在回味剛才和芥川次郎的烤肉競技大賽,坐在旁邊位置的胡狼對此似乎顯得很不開心提醒了好幾句“巴西烤肉也很不錯”。
柳蓮二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鉛筆劃過紙片的沙沙聲,是讓人心生安定的音調。紗織猜想,筆記本上的內容會不會是關於烤肉醬汁的絕妙配比。
“蓮二,今天青學的比賽怎麼樣?”這是幸村的聲音,帶著點雌雄莫辨的低沉。哪怕比賽完也是那樣優雅的氣定神閒,神之子的名頭,套用在幸村精市身上絕非誇大。
“那個一年級正選。”從紗織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立海大軍師高出椅背一點的頭頂,焦糖色的頭髮,與他平靜的嗓音有所反差。
“前輩!”切原將那個少年的名字補充地更全面了一點,“那傢伙叫越前龍馬。”
“越前。”柳大概是看了切原一眼,他頓了頓才維持著與之前無異的語調,繼續說道,“是個有趣的對手。”
紗織無法確定,柳蓮二口中的有趣,是褒義還是貶義。
“對了,紗織和青學的好像很熟?”涼子轉過頭去看紗織,少女的黑髮有綢緞般的光澤,鋪散在單薄的肩膀上。涼子的黑色瞳孔沉靜而晦暗,像是一口深不見底卻又冰冷刺骨的井水。
柳生比呂士出聲解釋:“小春是紗織小時候的朋友,現在在青學網球部當經理。”
“原來是這樣啊。比呂士你怎麼不早說?不然我還能打個招呼呢。”井上嗔怪地說著,“果然是因為太久沒當經理才這樣嗎?”
如果此時井上在場的話,肯定又會開始用髒話來攻擊涼子的表裡不一。但紗織不會,也不敢。她只是笑了笑說:“下次也還有機會的。”
網球部眾人在立海大附近的公交車站點下了車,他們向司機道謝之後,約定了星期一的部活時間,便準備分道揚鑣。
“我送涼子回去。”仁王站在涼子身邊,比少女高出一點的頎長身材,穿著休閒服,像是俊美的模特。
切原衝紗織揮了揮手,他的黑髮仍是帶著幾分可愛的微卷,因為吃飯時候被真田差遣幹這幹那,現在連頭髮都有氣無力地垂下來:“柳生,明天見。”
“好。”比呂士頷首著,走到紗織身邊,他彷彿是不經意地擋住了切原赤也的視線,淡笑著扶了下眼鏡,“那我們也先走了。”
所謂的我們。紗織抬起頭,看著柳生比呂士。
紗織記得他們也曾一起回過家,還有仁王雅治。在結束訓練之後,在路邊買上一大串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烘暖手的熱湯,還有從小到大味道沒有變過的魚丸。
仁王的肩頭落滿白雪,柳生無奈地從包裡拿出雨傘來,撐在仁王頭上,低聲說“小心感冒”。
而她總喜歡擠在兩人中間,從嘴裡撥出的熱氣將少年們的眉眼渲染地模糊又溫柔,大概像是大雨天蓋著棉被那般舒適與安心。
她透過霧氣看到仁王雅治遠山寒星般的雙眸,連冰涼的手指尖都因為心跳加快而酥麻溫暖起來。
三個人並肩一起踩出的腳印,還有她頭頂大大的雨傘。紗織挽起仁王的手臂,笑著說:“以後帶上我一起吧。”
柳生比呂士回到家的時候,衣服總是被雨雪沾溼。立海大校服深色的一點點痕跡,還有少年有些發紅的鼻頭。
年輕紳士雲淡風輕地收攏黑傘,抖落一地冰冷的白絮,他站在玄關外,被滿室的溫暖和明亮所籠罩。少年的眼鏡瀰漫上一層白色水汽,他沒有擦掉,而是注視著在外面蹦蹦跳跳的紗織,問一句:“沒弄溼吧?”
她和比呂士的關係其實也有過緩和,有過一般兄妹的親密無間。只不過對於紗織來說,在仁王和涼子在一起之後,柳生比呂士就失去了被利用,被親近的價值。
儘管紗織想要忽略內心最深處的陰暗面,但不得不承認,柳生比呂士的存在,一部分等同了連線她與仁王雅治的橋樑。
因此此時此刻,她並不責怪比呂士的冷漠與最差的惡意。因為是她忽略了那個在大雪天替她打傘,替她拿過可笑女式包,也曾經溫柔擁抱過她的哥哥。
比呂士和紗織兩個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忘記有多久沒有和比呂士單獨相處過。自從涼子住院,她和比呂士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
少年的呼吸綿長又穩定,和自己這個跑八百米只能跑到及格線的廢柴體力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