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奴才不敢，只是皇后娘娘並非無所出，而是大皇子兩歲時夭折，想必娘娘也是極為心痛的。”他不敢說什麼皇上三思之類的話，為有想辦法讓皇上心裡愧疚動容，希望這樣能有用。

常滿看見皇帝面色有所緩和，才又開口道：“天寒地凍，皇后娘娘在外面跪了兩個時辰，方才已經站不起來了，還請皇上允許娘娘先回宮將養著。”況且一個月前你發落了皇后的母家，上官家被奪了權，上官瑜被迫回去養老，連早朝都不必了，說得好聽點是國丈，可卻於平民無異，若一定要說有區別，那就是比平常人家富貴些。上官家沒有了兵權，從四大家族的地位上退了下來，對皇后而言，那就是母家沒落。可皇后什麼反應都沒有，這次你要殺上官甫，皇后怎麼可能再平靜下去，少年便知道她視長兄為命。這次只要能先讓皇后先回寢宮，那一切都還可以挽回。常滿在心裡打算著。

“來人，送皇后回宮，天寒地凍，不得踏出鳳棲宮半步。”皇帝的送字咬得極重，看的出來怒氣未消，一甩衣袖往裡間走去。

這便是要禁足了，常滿在心裡嘆了口氣，真是禍不單行，搖搖頭向外走去。

文淵閣外

“娘娘，回吧！”常滿一招手，讓人送來轎子，示意路遙和蓮心扶她進去。

上官翎被扶了起來，擺正了宮裝，依然地端莊高貴，只不過帶著點淒涼。

“皇上果真如此絕情，半點不念昔日情恩。”上官翎冷笑著，沒有她，他哪能榮登九五。

“娘娘，慎言！”常滿在心裡捏了把汗，自古只有臣當念君恩，可從來沒有君念臣恩的道理啊！

“你說的對，想得也對。”要不然為何要以臣妾自稱，古人云：糟糠之妻不可下堂，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下堂了吧，又或者，帝王眼中何來糟糠之妻！

被看破想法的常滿也沒有表現得尷尬，掀開轎簾等上官翎進去，他能做的也不多，但還是儘可能地多做點。

“常滿，你做大總管多久了？”

“回娘娘，奴才打小便跟著皇上，七年前皇上登基，奴才便為大總管。”

七年，其實上官翎何嘗不記得，只是不敢相信，14歲那年遇見，一見傾心，從此步步為營七年，助他從一個毫無根基，從一個不受寵的五皇子成為赤手可熱的儲君。初登大寶，江山不穩，家族替他守衛江山，最愛的哥哥沒能封王拜侯，反而一道聖旨便職守邊關幾年，他這樣的舉動，她不怨，自古帝王多疑，都怕外戚專權，她自以為很瞭解他的心。

兩個七年，耗盡她的青春，想不到到頭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她不甘心，也不敢信，昔日的一幕幕難道都是假的嗎！王府裡的梧桐苑，到如今的鳳棲宮，鳳棲梧桐！如果不是有心對她，便是裝的太深，慕容耀，你是前者還是後者？14歲跟著你，相伴14年，到如今竟發現，好像從來沒有看懂你！

“常滿，若我說，五年後，天下大亂，北燕必亡，你信嗎？”

常滿一聽，腿腳軟了一下，連忙揮退身邊的人，儘管他知道皇后的說的聲音小，但還是心有餘悸。

“娘娘，慎言啊，此話要是傳出去，可是要滅九族的！”

“本宮不過隨口說說，公公怕什麼！”上官翎一笑而過，便吩咐回宮。

看著上官翎的轎子走遠，常滿心裡還是生出深寒之意，他認識的皇后是何等聰慧，她的話到底有心還是無意，難道留有後招，或許皇上不該殺上官甫！可上官甫通敵叛國啊，再說五年後，皇上也就三十又六，正當盛年，北燕怎麼會亡！這應該是皇后的氣話罷了！

常滿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和心裡安慰之後覺得好多了，“不想滅九族的就機靈點，明白嗎！”

“奴才謝公公提點！”兩個小太監腿軟地跪在雪地裡，生怕下一個獲罪的就是自己。

上官翎一回到宮裡，在秦嬤嬤安排下泡了薑湯浴，秦嬤嬤親自扶著她坐到寢宮的床上。

看著這雕著龍鳳呈祥的紫檀木床，想起封后那夜，慕容耀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上官翎心裡一陣苦澀！

“娘娘，喝碗參湯吧，百年老參熬成的！”秦嬤嬤用銀針探了探，看見銀針並無異色，遂放心了起來。

看見秦嬤嬤的動作，上官翎便知道這碗參湯不是鳳棲宮做的，她的日常飲食全由秦嬤嬤負責，秦嬤嬤是她的奶孃，誰害她，秦嬤嬤都不會害她！

上官翎端起碗一口飲盡參湯，看著秦嬤嬤，秦嬤嬤恭敬地說道：“元福宮賢妃送來的，她還在寢宮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