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郅祁清晰的看到她的改變,眸中的痴迷漸漸散去,嘴角勾起一絲略詭異的笑意。
一曲作罷,他鼓了鼓掌,大聲讚賞著。“不錯,不錯,如惜姑娘總是不會讓人失望。據說今日白天如惜姑娘唱了新曲,我可否有幸一聽。”
如惜勾唇頷首。“那如惜獻醜了。”
可是新曲作罷,他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要求她再唱一曲別的。可她唱過之後,他還要求唱別的。
如此反覆好幾次後,如惜終於感覺到異常,微微蹙起秀眉。“公子,如惜喉間有些不舒服。”她從不認為自己唱的曲會如此廉價,心頭實在是不悅。
“不舒服?”宣郅祁隨意的笑了笑。“這不還沒有滿十曲麼?如惜姑娘的唱功真是有待提高啊!嗯?”
“十曲?”如惜的聲音微微拉高。“如惜何曾答應過公子此要求?”
宣郅祁擱下酒杯。“是我自己這麼要求的,如惜姑娘是不想答應?”
如惜微微咬了咬下唇。“恕如惜難於從命。”
宣郅祁端起桌子上的水壺,對著壺嘴飲了口茶水。他笑道:“這茶水怪熱的。”說著他端著水壺站起,緩緩朝她走去。
如惜初時並未感覺到異樣,待到他走近她時,她才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絲類似於諷刺的詭異。
她下意識的後退已是來不及。
宣郅祁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抬高水壺,溫熱的茶水沿著壺嘴緩緩倒在她的頭上,濺至她的肩部。
她嚇的尖叫掙扎。“啊啊……放開我,放開我……”奈何身子嬌弱,力氣小,動彈不了半分。
旁邊的丫鬟也是嚇的不輕,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無端出現的兩名高大的男子給攔住,只能急的大喊:“如惜姑娘,如惜姑娘……”
宣郅祁將倒空的水壺扔掉,一把將她給推開,他諷笑。“諒你人長得實屬是難得的漂亮,歌聲也是極其美妙,而且罪不至死,我姑且因其三而護住你的命。但你跟我兄弟作對,妄想動不該動的人,雖未成功,卻是讓他受了傷。若是不給你一些懲罰,我的心裡可是過意不去。”
陸洵雖話少,卻是真的當他是兄弟。平時高冷高冷也就罷了,該說的,也是遲早會與他說,就如陸洵這次被刺傷之事,最終還是道於他聽了。
被眾丫鬟圍著擦臉的如惜臉色慘白,這水雖不是多熱,燙不到她。可一身水澤的她,被風吹過,難免會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涼意。尤其是心頭,更是蒼涼森冷一片。
宣郅祁的話,她是明白的。
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
只有她跟個小丑一樣被擺弄著,還自以為是眾星捧月。
宣郅祁緩緩走回桌子旁坐下。“若非是我對你有興趣,你以為他會放過你?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讓我對你的興趣久一些。”
如惜狼狽不堪的深吸氣,眼淚在眼眶打轉。
三個人了,已經有三個人這般對她。
她強自鎮定下來,眸中劃過一絲試探。“公子想來也是有權有勢的人,仙寧館的幕後老闆是何身份,公子肯定是明白的。”
“明白,當然是明白。”他耐人尋味的看著她笑了笑。“是我大哥。”
她美眸陡然圓瞪,隨後看了他良久,才咬唇垂下眼簾。“是如惜有眼不識泰山,公子贖罪。”單看宣郅祁的長相,她是相信他的話。
宣郅祁再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輕佻道:“你倒是個聰明的姑娘,不僅想穩住自己的處境,還想借我之口得知你主子的身份?”
“如惜不敢!”
“讓我猜猜。”他看入她的眼底。“我算是明白了,你對你主子的興趣似乎比對陸洵還要大。”他嘆了一口氣。“怎偏就只有我是你沒有興趣的呢?”
“如惜不敢!”
宣郅祁略感無趣,放開她。“不過無論是我大哥,還是我兄弟陸洵,可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起的喲!你呀!說的好聽點是濯都第一美人,說難聽點,也就是個庸脂俗粉,也就我能看的上。”
如惜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宣郅祁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腦袋。“去打理一下自己,嗯?改日多給我唱唱曲。我兄弟留著你的命可都是因為我。”
“如惜明白。”
宣郅祁笑了笑,轉身離去。
懷南府。
陸洵站在視窗靜靜的看著開始逐漸凋謝的桃花,沉默良久。
向一與之落無言候著。
好久之後,陸洵才幽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