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在後面,見縫插針。
蘇晚帶著丹鳳六婢,故意來得比較晚,本想等人家都坐下了,再挑個不起眼的位子坐。誰知剛入場,就看到秋淮笑容滿面迎了上來。
蘇晚只好上前見禮:“秋莊主。”
“蘇姑娘昨晚休息得可好?倉促準備,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沒有沒有,莊主費心。”
“蘇姑娘客氣了。”秋淮捻鬚笑道,“老夫還未恭喜姑娘呢。”
“恭喜?”蘇晚一愕。
話剛說完,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位子上,花若水站起身來。
“晚兒。”他含笑走近,目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汗,這稱呼……蘇晚只覺得頭皮發麻,如同芒刺在背。
更重要的是,她還沒想到該怎麼稱呼他。
花若水笑了笑,伸手攬住她的肩,帶著她走到中間,神情舉止,皆如慈父。
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花若水淡淡一笑,朗聲道:“花某年近五十,膝下卻無一女,今日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認晚兒為義女,借諸位之眼,以為見證。”
說罷,他看向蘇晚,聲音溫和:“晚兒,你可願意?”
明明已經當眾攤牌,還要假惺惺徵求一下我的意見。明明知道我再不願意也只能願意,還要問我一句願不願意。
蘇晚忍住滿心憤慨,連連點頭,末了,見花若水仍沒有作罷的意思,又表情僵硬地加了句:“乾爹。”
全場靜了一瞬,隨即恭賀聲此起彼伏響起,還夾帶著無數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有點身份的免不了過來表示祝賀,蘇晚也成了焦點,應付不暇。到了最後,只要有人上來,剛開始笑,她就反射性地回個燦爛笑臉:“客氣客氣。”然後看著那人滿臉的笑容直接化為錯愕。
走了幾個又來了幾個,蘇晚已經開始不耐煩。還沒等她想好託辭,花若水已對著眾人一拱手,笑道:“今日是秋大小姐甄選如意郎君的好日子,花某已喧賓奪主多時,實在汗顏。”
此話一出,四下裡已是心照不宣,眾人哈哈一笑,寒暄幾句便很快散去。蘇晚如釋重負,長長吁了一口氣。
兩人退下來,蘇晚看到丹鳳六婢因她突然跟著花若水離開而仍留在原地,正想過去跟她們一起,花若水已指指他旁邊的位子:“過來坐。”
說話間,秋淮已重新站到中間,開始說話。
人群安靜下來,各自回到位置,此刻過去就太明顯了。蘇晚只得點頭,坐在花若水身旁。
花若水低聲笑笑:“晚兒可是不習慣?將來……”
“等等。”蘇晚打斷他的話,難得地一臉正色,“你要幫我,我感激你的好意,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與連城的恩恩怨怨我管不了,對我有什麼目的我也管不了,但我不可能真當你是我爹,也不可能幫你做任何事。”
花若水微微一怔,卻很快笑了:“你以為,我認你為女,是想讓你幫我對付連城?”
“或許是,或許不是,你們的想法,我永遠也猜不透。”蘇晚的心有些亂,但她強迫自己鎮定,“不喜歡被人利用,並不是什麼難以開口的事。”
有的時候,身在江湖,就意味著無情,哪怕是親生女兒,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是籌碼。無論誰對誰錯,她只想做自己,因此,就算必須妥協,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果他因此而反悔,至少將來萬一對陣,不必良心難安。
花若水靜靜看她:“你很討厭我?”
“說不上討厭,”蘇晚不自然地笑笑,移開目光,“但也不算喜歡。我們只見過一次面,說覺得你很親切,那是假話。”
花若水沉默,許久,忽然“呵呵”輕笑起來。
蘇晚愕然抬頭。
“雖隨性,卻執著。”花若水喟嘆一聲,深深看她,“真的……真的很像。”
蘇晚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心頭一跳。花若水卻不再說話,坐直了身子,目光回到場中。
秋淮的話已經說完,笑著坐到一旁的主座上。不多時,秋池在四名侍婢的簇擁下,沿石路款款走來。
她一改昨日的火紅嬌豔,身著湖綠長裙,外面罩一件雪白半袖短衣,鬆鬆挽起的秀髮上用銀色絲帶纏繞,腰間也繫著同色銀絲帶,走幾步,頭上、腰上的絲帶便隨著衣裙飄飛。第一美女本就氣質出眾,此刻更是將江南女子柔美如水之態展露得淋漓盡致。
粉面桃腮,芙蓉春色。
身後已有人開始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