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的佔有極重的份量，也不能逾越他的底線。四年前如是，四年後依然。

“對不起。”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和他達成的共識，我不想聽見任何一句謊話。”

“我答應他不干預他要回到你身邊的決定。”阿聲面對阿鉉的冷血，能做的只有妥協。

“具體的呢？”

“我答應過他，不說的。”阿聲不願意繼續具體談那天的問題。阿聲從來都沒有要恨Ｋ，他只是害怕Ｋ再度傷害阿鉉，所以會變得不理智，甚至會拼命。這是源於很小的時候，阿聲對阿鉉的愧疚，那不是愛，卻是一種魔怔了的執念。如果說阿鉉護著阿聲就像是一件終生使命的事情，那麼，阿聲護著阿鉉就像是護著唯一的哥哥。無疑對於Ｋ，阿聲的態度是模糊的，他希望Ｋ而已在阿鉉身邊，但他又害怕Ｋ會傷害阿鉉。

“我知道了。”阿鉉聽到阿聲的答案，知道他不會再多說什麼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深究了。

“嗯。”阿聲顯然送了一口氣。

阿鉉低頭看著那張印著祖母綠的紙張，輕輕地說道：“阿聲，你知道的，有一天，在選擇上，你也會選擇Ｌ放棄我。”

“我知道的，你不是還沒有放棄我麼？”阿聲語氣有些悲切。

“阿聲，對不起。”阿鉉拿起那張紙，緊緊地盯著那枚祖母綠。

阿聲聽出來阿鉉語氣裡的無奈，也不再多說什麼：“沒關係，阿鉉，等他回來了，我會和Ｌ去看你們，你說過的，你們的白薔薇好看極了。”

“是的，約定了。”阿鉉聽到阿聲這樣說，扭頭朝窗前看下去，看著庭院中的白薔薇，心中有了片刻的柔軟。

“約定了。”

“阿聲，謝謝你。”阿鉉放下手中的紙，指腹在祖母綠上劃過。

“嗯，見到他，代我問聲好。”

“會的。”

“再見，阿鉉。”

“再見，阿聲。”

阿鉉掛了電話，趴在窗子上，低頭看著庭院中的薔薇，那乖巧的模樣，純潔得令人想到天使這樣的字眼。

可是，他終究不會是一個天使，他是帶著血腥存活的男人。

但那一刻依然安靜得美好。

K攜帶著阿鉉丟棄的行李箱穿過半個巴黎，躲開SOL的追殺，安全到達他最新預訂的酒店，在他準備推開門的一刻，掏出了藏在腰間的槍，迅速地開啟門，瞄準屋內的不速之客。

“是我。”X倚在房間的酒櫃邊，舉著雙手，一臉苦澀。

K並沒有收起手中的槍，事實上，他沒有通知任何人他轉移的酒店，這是第四家，除非是阿鉉願意掀了巴黎，不然沒有誰可以輕易地找到這，此刻他並不相信X。

“K，你到底怎麼回事？”X倒是不在意K對自己的敵意，他知道K在這個時候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

“沒事。”K依然殺氣騰騰。

“果然，你還是像前輩們描述的那樣，一到這種時刻就會變成一隻殺氣騰騰的刺蝟。”X在K的注目下，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誰讓你來的？”以K對阿鉉的瞭解，這種時候，阿鉉絕對會親自來，所以除了阿鉉，誰出現在他的酒店房間都不是K會相信的物件。

“阿鉉哥。”X試圖讓K收起他的殺意。

“哼，是麼？他呢？”K看著X的眼睛，“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裡吧？”

“我不清楚，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你，你能不能放下槍？K——”X拉長語氣，想靠過來。

K冷笑起來：“哼，你應該重新定位你的位置，以你的水平怕是我還沒嫌棄，阿鉉就已經很嫌棄了。到底是誰讓你來的？SOL？”

“Ｋ，能別開這種玩笑麼？我說的是真的。”Ｘ做出發誓狀。

“我不開玩笑的，這種時刻。”Ｋ準備退出房間，Ｘ的幕後老闆是誰，對目前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他現在唯一的目標是擺脫ＳＯＬ的追殺，然後去見阿鉉。

“果然，和以前知道的一樣，你只相信他。”Ｘ自知談崩，他低估了Ｋ和阿鉉之間的默契。

這也不能怪他，阿鉉與Ｋ，是幾乎要把對方鑲嵌進自己的生命之中的人，就算他們之間出現了多麼巨大的裂痕，也不可能有任何一個人能擠進來，他們的生命只交給彼此。不過，現在阿鉉大概不會再把他的命交出去了，但是Ｋ的命一直都是阿鉉保管的，這一點Ｋ自己就很清楚，所以他才能堅信，來的人只會是阿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