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下椅背,怒道:“糊塗!為著你的生辰,內務府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錢財人力且不計——你如此隨意行事,哪裡有皇后的樣子!多少貴婦夫人遞牌子等著這一日進宮拜見,提前多少日準備好服飾禮物——寒了底下人的心也是小事情?!皇帝在前朝廢了多少心思,你倒是拆臺拆得利索!”
皇后挺直了脊背,咬牙聽著太后訓斥,聽到最後一句,臉上神色微動,揚著的下巴收了回去。
姜清如一邊悄悄屈伸膝蓋,緩解痠麻,一邊在心中暗暗搖頭:婆媳果然是天敵,過生日不是為了壽星公開心嗎?到皇后這,成添堵的事兒了。
“好了,這事哀家做主。午宴趕不上了,就改成晚宴。皇后要還是身子不爽快,那就歇著!哀家給你把場面撐起來!”太后一錘定音,也不去管皇后聽了是什麼反應,直接起身走了,眾小boss也紛紛跟著出了殿門。
大殿中一時間除了服侍的宮女太監,便只剩了皇后一人。
玉蘭走上來,扶住皇后,柔聲道:“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這宮中全是太后塞進來的人……家裡說要送四小姐進來,您……”
皇后猛地推開玉蘭,一路踉蹌著奔入內室,伏在床上大哭起來。
路上眾小boss各自散去,只姜清如被太后點名,跟去了長壽宮。那圓臉女子卻也是住在長壽宮的,她一路上與姜清如說話,瞧著倒似是與原主感情極好的樣子。只是姜清如是個冒牌貨,不好回答得太詳細怕露了馬腳,只是支吾敷衍。
圓臉女子嘆了口氣,望了姜清如一眼,對著太后笑道:“清如妹妹原本就嫻靜少言,如今只怕是打定主意要做‘一字千金’之人了。”
太后含笑看著圓臉女子,口中輕責,語氣卻很是親暱,“子琦,要是能有你清如妹妹一分嫻靜,哀家也能老懷得慰了!”
圓臉女子摟著太后胳膊,笑嘻嘻道:“母后您可一點都不老!”她摸摸鼻子,又道:“宮裡宮外的人都誇大長公主嫻靜呢!母后剛剛的話豈不是駁了天下人的論斷?”
太后瞥了她一眼,伸指戳著她的額頭,無奈道:“你呀你!”
姜清如恍然,原來這位就是新寡的大長公主,太后唯一的親生女兒——周子琦。
說話間已經到了長壽宮,大長公主握了姜清如的手,叮囑道:“你若是有空,還同以前一樣來尋我便是。”
姜清如笑著答應了,眼看著她帶著宮女回了宮殿,轉身跟著太后進了正殿東間。
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極有眼色得退了出去,東間裡便只剩了太后與姜清如二人——這架勢,顯然是有話要說。
太后坐在榻上,拉著姜清如坐在身旁,瞅著她的面色,感嘆道:“這幾日你受苦了。”
太后手上戴了冰涼的戒指鐲子,姜清如被她握著,只覺得又冰又咯得慌,聽了太后第一句,心中一喜:這個感情基調,只怕是又要落幾滴淚了。
“清如……”姜清如低下頭去,聲音悽婉,“……能撐得住。”
太后拍拍她的手,慢慢道:“哀家聽說,昨日皇帝讓你搬去崇陽殿了?”
姜清如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她維持著低頭斂眉的動作,只輕聲道:“是。”
太后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可是覺得皇帝他對你好極了?”
姜清如更加不知道太后這是要把對話引到哪個方向去了,微一遲疑,裝作害羞嚶嚀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太后見狀,眉梢眼角帶了一絲煞氣,口氣卻還是柔和的,“你這個傻孩子……若不是搬到崇陽殿去,你今日又怎麼會被罰跪在長樂宮殿前?若不是子琦
來告訴了哀家,你只怕要跪到這雙腿廢了還要背個罪名……”
姜清如心中微動。
“……這寵妃哪裡是好做的?先帝時的蘭貴妃,也是住到崇陽殿裡去了,她還算是有點家世背景的,最後不也因為集聖寵於一身而被害了嗎?”太后見姜清如垂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沒聽進去還是嚇得呆了,便加重語氣道:“當初蘭貴妃有孕,產下一子當夜便死了,不過半年她自己也香消玉損。你如今情形比之當初的蘭貴妃差得遠了,她好歹是在宮中打磨了十數年的,家有父兄在外為將——你呢?”
姜清如這次聽明白太后意思了,只是心中疑惑更甚,在皇后那婆媳是天敵,怎麼到了她這裡——太后不替兒子打算,倒替她分析起利弊來了?不過,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因為太后摸了摸她的臉頰,含笑道:“這些話你回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