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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果後來陛下曉得了一些事情,就把熹貴妃又趕回宮裡去了。

現在皇后和熹貴妃都不在園子裡,我得趕緊做下決定。那段時間我茶飯不思,簡直拿出了當年學規矩的勁頭在思索這件投機大事,宮女們看我一天天瘦下去,又不明白原因,只能乾著急。

我實在無法決斷。

我也不能求助家裡的人。他們比起我來,智商可低多了,又完全不瞭解情況。

立儲之事全憑帝心而決,而說到揣測帝心,最擅長這活兒的當朝應該只有一個人——宣妃明蓴。

要去問她嗎?。

我苦惱地想起來,四月份的時候我在園子裡遇到她一個人,於是就縱容侍女嘲諷她不懂規矩,隨地亂走。她當然要回嘴,兩邊吵得不可開交。

明蓴以一當十,口舌居然很利索。

於是我大罵她是賤人,她氣得要死,又舍不下清高回罵我,就只能說我粗俗無知,智商不行。

她戳中我死穴了,我最恨別人說我不讀書,見識淺。

想起她在園子裡玩的種種行為藝術,比如雪天裡穿一件雀金呢大氅在月色下走,驚豔一片啦;比如脈脈斜暉裡坐著扁舟模仿採菱女,看得陛下憐惜萬分啦;比如突然抽風半夜不睡覺,爬到高臺上看星空啦之類的。

我恨恨地脫口而出:“賤人就是矯情!”。

最可恨的不是玩情調,而是玩情調成功了之後居然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這世界上誰人不裝?這戲臺子上誰家不演?。

但是討了巧還賣乖,明明什麼好處都佔了還整天一副厭世悲觀“啊我真想去死”的樣子就讓人無法容忍了!。

我咬著糯米細牙,鄭重地、強調地、厭惡萬分地罵她:“賤人就是矯情!”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前一秒鐘還在和我互瞪的明蓴,突然就“哧”地一聲,笑得倒仰過去,幾乎沒抽死。

她在那格格格格笑個不住,我氣得三天沒好好吃飯。

真不明白她在樂什麼,這二貨!。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她,在面對曾經罵自己是賤人的女人時,也一定不能心平氣和地禮貌迎客,誠懇給出判斷和建議。

我認真地揣測深思了許久,終於斷定我還是有一個秘密武器的。我得去問問她,以這個秘密為交換,讓她說清楚到底弘暉和弘曆,誰比較可能上位。

我不一定要按她的想法走,也不一定要她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她必須對我說出一些真心話。

姦情

謙妃篇 第十六章。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阿多尼斯(敘利亞詩人)

在我找到機會去拜訪鏤月開雲之前,宮中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懋嬪宋氏去世了。

皇上很忙,聽了這個訊息雖然心情低落,但也只是吩咐皇后妥善處理身後事而已,他自己沒有回宮。但我們這些住在園中的妃嬪們則要回宮去參加葬禮。

懋嬪是從潛邸時候起就侍奉聖上的老人,曾生育過皇長女和皇三女,可惜都是未足月就夭折了。聽說她年輕的時候腰如約素,不盈一握,很是纖細美麗,只是美人遲暮,昔日的風光恩寵早就被人所遺忘了。

她死後,聖上甚至都沒有給她抬位,也沒有恩賞她的家人。

在後宮之中,寵愛是不長久的,只有孩子才能保證你地位穩固,情分留存。想到這裡,我長長嘆了口氣,如果雍正十年能夠快些到來,那就好了。那時候才能開始侍寢,那時候,才是後宮女人們真正的角逐。

我有把握,我一定會有孩子的。

身後有個輕軟如春風的聲音在柔柔地說話:“劉小主這是怎麼了?為何無故長嘆呢?”

我回頭瞧一眼,是高水沉,高常在。

這女人一個月之前還不過是個小小的答應,在上次宮宴的時候不知怎的討了陛下歡心,就隨口把她封為常在。就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小東西,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抖起來了。

我回她:“懋嬪娘娘仙逝,我瞧著傷心,自然要嘆氣。倒是高答應你,在葬禮上笑容滿面,也不怕對死者不敬嗎?”。

她倒很會說話:“我心中自然是難過的,只是瞧著主子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已心傷如此了,我也不敢再愁雲慘霧地,讓主子們見了心生厭煩。再說——我見了姐姐自然要笑,為道賀劉姐姐在園中春風得意,聖眷濃厚呀。”。

這該死的小妮子,嘲笑我在圓明園中未得陛下召見是吧?也不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