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弘曆說道:“大哥在席上盡興了嗎?不若你我兄弟二人再喝上幾杯如何?”
我當然點頭答應了。人要自己找虐真是沒辦法,竟然要和我拼酒。
弘曆繼續出主意:“聽說大哥是武學高人?”。
我淡漠地點頭:“不過會使幾套劍法,談不上什麼高人。”。
弘曆有些落寞地笑笑:“其實我也曾尋人學過一點拳腳功夫,全不入流,不敢和大哥相比,不過向武之心,是從來沒熄過的。”。
我揚眉看向他,怎麼?想學弘晝跟我習武?抱歉,四弟,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不知怎的我瞧你有些不順眼啊。
弘曆倒沒有這個意思:“弟弟也想知道和大哥的差距,今日大哥便讓我見識見識如何?現在你我各憑手段,到內宮水月亭去,誰後到的,自罰三大杯。”。
我點頭應了。
唉,遇到明蓴後,我身邊的神奇事情就一件件的多起來。前段時間遇到那個瘋子聖女也就算了,今天弟弟發了酒瘋,居然和小朋友似的要和我比輕功。
水月亭其實是個曲水流觴亭,等弘曆趕到的時候,我站在一旁,亭外有個阿監,正守著爐子熱黃酒。
他面現頹色,嘆道:“我輸了。”。
我微笑著遞給他一杯燙得滾熱的酒,他把酒杯擱在水裡面,等到杯子再流到他面前時,溫熱的黃酒正好入口。
我已經可以肯定,今天晚上弘曆絕對是喝多了。不管是剛才莫名其妙一定要和我比輕功,還是現在端起杯子連幹三杯,都不是他正常狀態下會做的事情。
如果真要用一個詞形容他現在的狀態,那就是抽風。
此地無絲竹管絃之盛,無秋月春花之美,有的不過是夜風低微的嗚鳴,和無月無星的夜晚沉沉的濃黑。亭外燒著紅燭,燈影打在弘曆的臉上,他端起第四杯酒,臉上顯出惘然的情緒。
他沉思許久,最後脫口而出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句:“大哥,你為什麼還沒有成親?”
正巧有杯酒流到我面前,我也端起來喝。
聽到他這句問話,我想起阿蓴,心中一熱,微笑道:“時機未到。”。
弘曆“哦”一聲,喝完一杯,擲進水裡面去,又拿起一杯開始喝。他竟然勾上了我的肩膀,然後眨著眼睛微笑說道:“那大哥你難道就沒有遇上過喜歡的女孩子?”。
我答:“有一個。”。
弘曆畢竟不是八婆,不能扯著我的袖子問“是誰是誰到底是誰”,只能又喝了口酒,寂寞地說:“我也有。有一個女孩子,我從小就認識她,待她與別人都不同,只是這輩子註定和她無緣了。”
他抬起臉來看著黑漆漆的夜空,自失地微笑著,眼神說不出的空茫沉寂。
這番話,估計他從未對人傾訴。我接下去:“你什麼時候和她認識的?”
他笑了笑,喝下去的醇酒燒得臉頰通紅,“那時候我才十歲……她年紀更小。她特別聰明,可惜自己沒辦法找到書看,就來借我的書,有的時候就繡幾個荷包香囊作為回禮。”
“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和她說以後一定娶她做福晉,結果她甩了我一巴掌跑了,以後每次見我,都沒有好臉色……我實在不知到底哪裡惱了她。”。
我聽到這裡,笑道:“只怕是女兒家害羞吧。”。
弘曆嘆息道:“我當時也這麼想,只是之後再去找她,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見我的了。之後我又娶了福晉……其實畢竟是我對她不起。她怎麼不高興也是應該的,只是人生光陰,又有幾載?
可惜人生光陰,又有幾載?最近我回想往事,才發覺我與她相識,竟然也有十幾年了。”
“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她莫非真要一輩子不理睬我了不成……每次都是我去瞧她,去和她說話,她只知道板著臉,說不兩句就想走,唉,我那妹妹,當真狠心。”。
我聽得饒有趣味,說:“妹妹?她只怕也嫁人了罷。”。
弘曆已經喝得眼神恍惚了,他苦笑道:“可不是,我終究是求之不得的了,只盼她過得好,可她過得又不好……她身子又弱,我有的時候就讓我那福晉去給她送藥材,只是終究傳藥不傳心,我以前曾求得她一方提詩帕子,後來她和我鬧翻後,也把那帕子硬要回去燒了。”。
我問細節:“什麼詩?”。
他索然道:“有一次書房裡先生布置了功課,我一時生病了,她來看我,就在帕子裡寫了首詩給我,說是應付功課之用,萬不能給旁人看到的。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