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竟錯過了這樣的日子。”。
我坐在她旁邊,阿蓴自然而然地往裡面挪了挪,為我騰出位置,我的身體被床榻上的餘溫包裹著,心裡感覺特別舒適安寧。
“不止這個,你連年宴都要一同錯過了。”。
可不是,從幾天前開始,宮中就已經開始掃塵、設萬壽燈、掛寶簾,裡裡外外一團喜慶,只有阿蓴為著養病的緣故,還住在圓明園,也沒有人來拜訪她。偌大一個鏤月開雲,雖然堆滿了御賜的珍寶和別人進上的禮物,其實也空蕩悽清。
看她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我笑著拿出準備好的東西。
“看看。”。
阿蓴“啊”一聲,又驚又喜,開啟藍色的禮物盒,裡面放著一隻樣式原始的照相機。她拿著玩了一會,問我:“支架呢?”。
“不好帶進來。”。
她點點頭,笑說:“原來這時候的相機是這個樣子……看著還挺結實,難得你弄來這個,謝謝啦。”。
傻丫頭,現在哪裡有照相機,要過一百多年才有呢。這個是博菱弄出來的,當時我要求她做得復古點,把這個科技世界出來的師妹為難得險些以頭搶地。
她揭開盒子的第二層,“哇”地驚歎了一聲。
我靠過去,趁她不注意攬住她的肩膀:“我悄悄拍的,有趣不?得虧我眼疾手快。”
第一張,是陛下入座的那一刻,乾清宮中滿滿一宮的人,以皇后為首站在座位處向陛下行禮,那真是江山金玉,桃李春風,滿堂華彩。陛下微微抬手,面含笑意,頭上的帽纓被腳步帶得搖晃,被定格在空中。
阿蓴饒有興致,仔細看了很久。
“陛下嘴唇很薄嘛……”她偏過頭,明媚地對我笑,“你這張照片可得好好留著,以後可是國寶!”。
不知為何,我心裡不是太舒服,很不恭敬地對她調笑,“原本就是國寶,怎麼就說照片?”
阿蓴呆一呆,笑得前俯後仰:“說的對,本來人就是國寶……哈哈!”。
阿蓴說:“你這張抓拍得很好,要是放到後來,一定能得個影像獎。我以前也想過要當攝影師來著,小的時候聽人家說國家地理雜誌的專職攝影師可以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工作賺錢,簡直就是夢想和現實的完美結合。”她幽幽嘆口氣,“以前是有很多夢想的。”。
我接腔:“夢想這種東西,不必真的實現,哪怕只是想想也很好。”。
“是啊,哪像現在,連夢想都沒有了。”。
我寬慰她:“現在世界也大得很,而且還有許多你沒見過的美景呢,比如湖北三峽,比如尋常人去不了的泰山封禪之地,我這次去西北,聽說新疆還有個天池呢。就算不說這些,承德避暑山莊也是好的。以前的潛龍舊邸,也就是雍親王府,地下有許多地道,我以後悄悄帶你去看。”
她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你說的啊。”。
我趁機和她說:“網球場早就修好了,從來沒用過……你什麼時候願意和我一起去我府中玩?我的明親王府也是很好的。”。
她想起來問:“對了,你都封太子了,怎麼還沒有搬到宮中來住?”。
我想想,說:“這要等父皇下旨。不過到時候我會請求父皇,把明親王府也給我保留著,我還有用處呢。”。
阿蓴說:“什麼用處?你的清客幕僚們都還住在那裡是吧?”。
“你的網球場、阿拉伯馬、小松鼠、英文小書房都在那裡,我怎麼能讓這府邸被收回去。”
這話說的,並不甜蜜,反而理所當然、平平淡淡。但阿蓴的耳朵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連忙扯開話題:“我以前聽過一段話,它是這麼說的:夢想是人生長存的美景,只有美夢才能創造光榮,就好像地平線一樣,存在的目的就是讓人不斷地去追求……人的一生,需要很多很多的夢想。”。
“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不知何限人間夢,並觸沉思到酒邊。
她雙目盈盈,在那麼近的地方注視著我。冰質玉髓般的臉上,卻有這春水一樣溫暖溫柔的眼睛,看得人想沉溺進去,然後一輩子不出來。
雙目對視,誰都不忍挪開,誰都不能挪開。
我最後說:“你還不明白嗎,我沒有很多很多夢想……我只有一個美夢。”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不可以直白地說,不可以讓她抓到把柄。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在拒絕我。如果讓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