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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上走,不管內裡如何,最要緊的是不叫他人看出任何差錯變故。就是心肺上已經中了一劍,也要面不改色。
姐姐在這等事情上功夫最好,就我所知,殉葬這等大事她都瞞足三年,連精明的弘暉都不知道。
她有點憂慮:“卷子現在皇額娘那裡。只是皇額娘身體也不大好,不能終日勞累著她。徽官兒,只有你年輕又有力,需得你留下來幫我。”。
我義不容辭。
從慈寧宮中把卷子接出來,他只有兩歲,短手短腳,圓滾滾大眼睛,小嘴巴尖下頜,聲音總有點嗲。我至不喜歡後一點,他可是未來帝國的繼承人,怎麼能有娘炮的跡象?。
——帝雲出總笑我神經病。
他叫我“家家”。我同樣至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把他橫在胸前,一見到這個孩子,我就特別想保護他。在歷史上,這是中國第一個受到資本主義衝擊的帝王,他畢生受到民權運動的侵擾,老有人懷疑他統治的正確性。
但其實他做得很不錯。
而且他最愛笑,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微笑皇帝”。
我想起我看的歷史,明徽是他的小舅舅,也是他的太子太傅,是扶持他一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重臣。我親眼看著他出生,親耳聽到他第一聲啼哭,如果是為這個小孩的話,我想我可以做到。
明蓴伸手撫摸著他,卷子用整個左手掌包住他母親的一根纖指。那種全然信任的姿態是能讓任何人心軟的。
姐姐突然說:“他不能修道。”。
我凝神聽。
“修道講求資質,萬中選一。不知怎的,我竟然有。又不知怎麼搞的,卷子竟然沒有。”
“我一下子明白弘暉的想法。每天晚上我抱著這孩子,我批奏章他就看奏章,我讀英語小說就教他單詞,我畫畫也握著他的手畫……我說什麼他都聽,做什麼他都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一下子就過去,快樂得不得了。”。
“難怪弘暉會半強迫性地逼著我修道,如果換了是我,只怕我也會強迫這孩子。”
“如果能做到瀟灑,大概是愛得不夠深吧。”。
“這麼說來,弘暉比我幸運呢。”。
我聽得發呆。姐姐談論起卷子,言語間儼然他是個平等的個體,是獨立於帝后的第三方,哪怕他還是個話都講不全的小嬰兒。而且她愛這小肉團比愛弘暉更深。
唉,我這才明白了弘暉的訴苦抱怨。真是,以自己兒子為情敵的終身大業是何等滋味,只怕他也終於稍稍嚐到了吧?。
姐姐說:“徽官兒,你這麼喜歡孩子,沒想著自己要一個?”。
我驚訝:“姐姐,我以為你終身不會提起這種如同尋常婦人一般的話題。”
她失笑:“你當我是誰?我比誰都俗,最愛講八卦。”她沉吟著,“不過,你總不好和他耗一輩子的。過二十年,他還是他,但是你……你的同齡人都有了家庭,你孑然一身,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