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念在你我都姓陸的份兒上,我給你指條明路。”
陸毓扒著陸判的衣服:“貧尼洗耳恭聽!”
陸判捋著自己那幾撮小鬍子:“你先回陽間,多聽幾年晨鐘暮鼓,念幾年佛經,被佛光浸染幾年,待壽終正寢,再行飛昇之事,天宮的蟠桃都有據可尋,想來不多時,你吃了蟠桃的事便會神盡皆知,天上的神仙們,會把你的神位記錄在冊的。”
陸毓覺得她一定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了。
不僅能還陽。
死後還能昇仙?
那陸判又道:“你且記住,還陽後要日日唸經禮佛,切莫動那歪心思,更不要與他人生什麼口角是非引人報復,萬一你再被人害死,不能壽終正寢,屆時陽氣不足,你還是會灰飛煙滅的。”
陸毓對那陸判謝了又謝:“貧尼記住了記住了。”
陸判大喝一聲:“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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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還陽了。
她睜開眼的時候,靜安寺的晨鐘剛剛敲響。
同床的小師妹若慈捏著她的鼻子喊她起床,看她不順眼的大師姐若玄巴拉巴拉的數落著她的各種不是,隔壁屋的靜空師叔說今天的地瓜又大又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這是回到了三年前,尚未入宮給皇帝誦經時。
她一個骨碌爬起來:“快、快、我要去上早課!”
若玄與若慈都驚呆了。
陸毓邊趿拉鞋邊喊她們:“快些啊,早課要遲到了。”
若玄望著窗外東昇的太陽:“今天的日頭,沒有從西邊兒出來啊。”
陸毓記起來了,以前的她,是個逢早課必逃的主兒。自幼長在靜安寺,卻從沒上過一堂完整的早課。
然,而今她有飛昇大任在身,馬虎不得,必須得去沐浴晨鐘暮鼓,聽聽佛祖教誨了。
遂不顧眾師姐妹異樣的目光,拿了靜空師叔的烤地瓜,邊啃邊朝唸經堂趕去。
再見師父,甚是親切。
陸毓差點一個把持不住朝靜思師太撲過去,又怕自己撲過去,嚇到師父,只好作罷。拿了個蒲藤過來,端端正正坐好,聽師父講經。
靜思師太看著這麼早來的陸毓,講經途中數次中斷:“阿彌陀佛,你可是我的徒兒毓兒?”
陸毓點頭:“阿彌陀佛,正是徒兒。”
師太繼續講經,半路又斷:“善哉善哉,你當真是毓兒?”
陸毓再點頭:“正是小徒。”
師太又繼續,帶著哭腔:“徒兒們,貧尼昔日總講,毓兒懶散只是尚未開化,仍需時日雕琢,而今你們信了吧,朽木也是可以成器的!”
陸毓微微汗顏,這……
師父誇獎人的本領真是越來越強了呢。
一堂早課上下來,陸毓的肚子咕嚕咕嚕叫。
早課,竟然如此傷神費力。然,靜安寺住的都是出家人,出家人吃素,吃素不頂飽,陸毓有些懷念皇宮裡的大魚大肉了。
她雖是個修行人,然,卻不忌口。最愛念叨: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想她上一世還在靜安寺生活的時候,就愛下山摸個兔子吃只雞,師父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她計較。
今天,是她還陽的第一天。
陸毓覺得,她怎麼著也得下山找點肉吃,以示慶賀。
雖說陸判讓她每日誠心禮佛,但陸判沒說讓她每日必須吃素啊。她今日,禮佛的時候著實誠心,唸經的時候也的確心無雜念。正所謂,心誠就好,無需在乎那些個形式上的東西,譬如,不準開葷。
以前她放肆,對著佛祖的金樽也照啃雞腿不誤。
而今她不敢了,因為她臨死之前發過誓:再也不在佛祖面前啃雞腿。
嘴上念著肉,心裡長了毛。陸毓一路悠哉悠哉的朝山下跑,邊跑邊朝四周看。眼下正是冬天,兔子最肥的時候,她腳上功夫一向好,跑步總比別人快,追只兔子更是不在話下。
大雪朝天,兔子的腳印最好找。陸毓沿著那一排排的小腳印走,邊走邊唸叨著一隻兩隻三四隻,腦子裡全是油乎乎的兔子腿兒,口水已然嘴邊流。
正走著,小腳印突然就沒了。換成了一排長長的爬痕,陸毓詫異的很,莫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四下眺望,瞥見一抹玄色,呦呵,喜上眉梢,大黑兔你陸毓小姑奶奶來了。
三步並兩步,一下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