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開懷的模樣。
正說著,就有婆子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稟告道:“不好了太夫人,小少爺又發脾氣了。他砸了碗,碎渣子割破了手,流了好多血。”
安太夫人倏地站起身來,神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一邊厲聲呵斥一邊往外走:“我吩咐你們仔細照顧小少爺,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就讓他把碗砸了?他那麼小個孩子,你們竟也看不住,留著你們有何用!”
婆子嚇的瑟瑟發抖,也不敢辯解,疾步跟在安太夫人身後,小心翼翼道:“奴婢該死,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少爺。您別太著急,奴婢已經讓人去請府醫了,只是小少爺他……他藏在床底下不肯出來,奴婢實在沒法子……”
安太夫人頭痛萬分,走到門邊才忽然想起明月也在。她停了停,不知想到了什麼,也顧不上丟臉不丟臉了,朝明月招手道:“明月,你也來。”
明月先還稀裡糊塗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不過聽了這麼兩句也就明白過來了,想必是安小侯爺的真正兒子已經找到了。
這本是安家的私事,明月並不想摻和,卻不料安太夫人叫上了她。
明月只得跟了上去。
“咱們遲早是一家人,府裡的事也沒有必要瞞著你,況瞞也是瞞不住的。”安太夫人領著明月往凡哥兒的院子走去,一邊無奈的嘆氣,一邊幽幽說道:“你也知道刺傷洲兒的刺客就是冒充凡哥兒混進王府去的吧?”
明月便道:“有所耳聞。”
安太夫人就又嘆了口氣,“那孩子已經被找回來了,只是……唉,想是在外頭吃了苦受了驚嚇,見人就躲,有人靠近就跟發怒的小獅子一樣,亂叫亂咬,讓府醫瞧過了,也只說是受了驚嚇的緣故。那孩子,也是可憐。”
再嘆一聲,就惡狠狠的罵起自己的兒子來,“都是那不爭氣的東西!”
到底當著明月的面,也不好狠罵。她原本是有些排斥,不肯接那個孩子進府裡來的,也是賀之洲說服了她,她才將人接了進來,一見了那孩子的可憐模樣,安太夫人就不忍心了。
明月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道:“好在人找到了,平安無事就好。”
安太夫人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只擔心焦慮著凡哥兒的傷勢。
待她們趕到凡哥兒的院子時,府醫已經先到了。只是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屋子,安太夫人眉心猛跳,厲聲斥道:“都在幹什麼!小少爺人呢?”
屋裡立時嘩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小少爺躲在床底下,怎麼哄也不肯出來。他說,他只要劉嬸子,叫奴婢們把劉嬸子還給他。”
安太夫人皺眉問道:“劉嬸子是誰?”
“奴婢……奴婢們也不知道啊。”丫鬟們全都很委屈,問小少爺劉嬸子是誰吧,他又不肯說,這叫她們去哪裡給她找劉嬸子啊?
明月卻想起當初跟著侏儒刺客進王府的那個婦人,便輕聲對安太夫人說道:“劉嬸子就是當初帶著凡哥兒來上京城的婦人。只是當日跟著殺手混進王府的那個婦人也是個殺手,已經伏誅了。想必劉嬸子也是叫人冒充了的,您問問看找到少爺的那些人,可有見過一個鄉村婦人?”
☆、069
安太夫人聽了明月的話,忙叫人去問,得到的回覆卻是並未見到有什麼鄉村婦人。
“別院的人說,先前的確是有個婦人陪著小少爺住在別院的,只是那晚小少爺不知為何跑出別院去,那婦人也跟著追出去了。後來他們在城門根兒上找到小少爺,卻只有小少爺一個人。因那婦人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他們也就沒在意,找到了小少爺,又擔心放在別院再出事,所以才直接送到府上來的。”一個嘴皮子利落的婆子將來龍去脈簡單又明瞭的講了一遍。
安太夫人就有些著急了,小孩子手傷成什麼樣子她也看不見,只聽說流了不少血,這要是失血過多可怎麼是好?
看著丫鬟婆子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將孩子從床底下哄出來,安太夫人終於急眼了,正要命人爬進床底去將人給抓出來,明月攔住了她。
“太夫人,凡哥兒膽子小,屋裡人太多,想必他心裡也害怕,先讓她們出去吧。”明月原本不想攬事上身的,可瞧著安太夫人都急的快沒章法,恨不能自己爬進床底將人捉出來的模樣,她這才開了口。
安太夫人聞言,一想很有道理,忙將屋裡的丫鬟婆子全都遣了出去,彎下腰對著床底下那一團小小的影子耐心哄道:“凡哥兒,快出來,到祖母這兒來。”
凡哥兒卻藏在床底下瑟瑟發抖,對安太夫人的話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