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了,忘了她的正事兒,趕緊窮追猛打一句。
“緗姐,你可千萬幫我忙啊!”
“李月薇是你什麼人啊?”皇甫緗一心二用,邊開車邊逗小孩兒玩兒,“難道是你的新歡?你不是和上官橙破鏡重圓了嗎?”
所以說,姬友什麼的,好討厭。
文晴掩面。為什麼人家的好姬友都是好朋友?她的好姬友就只會以調|戲她為樂?
“哈哈,我知道了,是你的情敵!”皇甫緗補刀補得開心,“上官橙被人惦記了吧?”
文晴好想摔掉電話,然後遁走。
“李月薇是沈蓓的老闆……”她悶著聲音,登時又聯想到了上官橙迷濛中輕哼著“月……抱我……”時嫵媚又勾人的模樣,情緒瞬間low到了谷底。
“哦——”皇甫緗拉長了聲音,“你是想搞掉沈蓓的老闆,讓沈蓓失業,讓上官橙看清沈蓓其實不過是個小白臉窮光蛋,然後一轉身發現原來你還在這裡,再次投入你的懷抱吧?”
文晴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真沒想那麼多,只不過是想搞清楚沈蓓的背景,還有那個讓人懷疑的“小月月”,至於下一步……
話說緗姐的主意也不錯啊!
讓沈蓓變成窮光蛋,看她還咋嘚瑟!
想想那畫面,也是美好得讓人心醉。
“行了,晴晴,我知道了。”皇甫緗一向是個乾脆利落不喜拖泥帶水的人。
“謝謝緗姐!”文晴知道這位昔日的“大姐頭”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不過,晴晴啊,”大姐頭還沒放棄逗弄她,“姐姐我真的是做正經生意的。”
“額……”你咋不說你不做大姐很多年呢?
聽到小晴晴被噎得語結,皇甫緗滿意地輕笑一聲,結束通話電話,扯掉耳機,隨性地撇在一邊。
想到即將見到的人,她的心情更是好得無以復加,心裡多了幾分急切,油門踩到底,車速飆到一百八。
戈壁大漠,騰起漫天的黃沙,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著肆虐的砂礫狂亂地撲卷,鮮紅鮮紅的皮卡,一騎絕塵而去。
明睿泓已經進劇組十天了。
要說這劇組,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說周老一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拍什麼片子不好,偏偏要拍什麼《大漠紅顏》。聽聽這名兒,就帶著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風味。
這年頭啥多?劇本多。
比劇本更多的是啥?寫劇本的。
周老您說您在圈裡混了幾十年了,想選個好本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要抗戰片,咱有手撕鬼子、手榴彈炸飛機的待選。
要古裝劇,咱有聖母白蓮花陰差陽錯成大咖所有男人都為她而死,最後她還要哭訴一聲“我只是為了愛”的橋段,還附贈小商品市場有親戚戲服上貼了線頭子就能當蘇繡蜀繡各種繡的道具師。
要都市劇,咱這兒現成的偽女金領飆幾個英文單詞,套個山寨prada就敢假裝律政俏佳人的。
可是,人老先生偏生要拍老武俠片。
拍就拍唄,誰還沒點兒夢想?可人家周老先生愣是拒絕各種攝影棚,拒絕各種山寨貨,不吝以六十一歲高齡戰鬥在大漠第一線,下一站還要轉戰風景宜人的九寨溝,只為拍出原汁原味的“真東西”。
明睿泓真擔心這地方缺水斷糧的,尤其缺少新鮮蔬菜,這位老先生會不會害了便秘。便秘不要緊,就怕再搭上個心臟病,弄不好人真就容易掛了。
話說這大漠的風也是忒硬了點兒,這大大小小的砂礫子也是忒多了些。即使除了拍戲,明睿泓每天都捂得嚴嚴實實,恨不得墨鏡、圍巾、口罩、帽子、手套全員上崗,可她還是覺得不過短短十天自己的面板粗糙了好多。
關鍵是,這地兒不光風沙大,更熱啊!白天熱得要死要活,晚上冷得要死要活。白日裡捂了一身的大汗,晚上涼風一吹,立時就消散於無形,徒留一身的泥泥水水在風中凌亂。
明睿泓都嫌棄自己了。這一天天,出了汗,散了汗,再出汗的迴圈放映不清場,得髒成啥樣?她都不敢聞自己身上的味兒,估計風再大點兒,十里外都能聞到了吧?
要是能洗個澡就好了……
今天沒有她的戲份,明睿泓躲在帳篷裡,痴痴地看著遼遠的地平線——
她從沒覺得洗澡竟是這麼奢侈,這麼令人渴望的事。
這裡是大漠,是荒無人煙的大漠,也是離天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