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身邊的女子:“這位是齊小姐吧?先前一直沒聽到訊息,為什麼把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呢?”
豔妝的女子羞怯地笑起來,她挽住江浩宇的胳膊,語帶甜蜜道:“是浩宇說,不要大肆宣揚,他這人一向崇尚簡樸,這都是他的主意。”
布丁微微一笑,定定看向江浩宇,柔聲道:“是麼?真是安排得太好了。您有這麼出色的未婚夫,我真替齊小姐您高興,未來您的愛情生活一定非常甜蜜,我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噹啷”一聲,江浩宇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引得場內所有人都往這邊看,江夫人慌了神,趕緊讓侍者來收拾,江兆年則皺眉責怪兒子毛手毛腳,數落他“都是要成家立業的人了,做事還這麼不穩當”,又轉頭向蘇譽和布丁道歉,又敦促兒子賠不是。
誰知,江浩宇一言不發,竟突然扭頭就走,剩下眾人愕然相顧。
江兆年又氣又急,想追又不便追,他生怕蘇譽和布丁不悅,只好乾笑著,為兒子的古怪行為致歉,又解釋說,兒子性子很懦弱,“闖了禍,就知道一走了之”,一點都不成熟。
蘇譽笑笑:“被父母呵護備至的孩子,都是這樣。不要怪他了。”
他又看看布丁,溫聲道:“我想,金先生也不會為這點事,就責怪浩宇。”
☆、第 15 章
回去的路上,是蘇譽開車送的布丁。
布丁坐在副駕駛座,像個鐵皮人一樣僵硬,他呆呆望著前方的路,一言不發,外面在下雨,燈光照著黑暗無比的道路,那麼漫長,好像總也走不完。
蘇譽也沉默地開著車,他沒有說任何勸解的話,車裡,放著一首非常非常老的歌:童安格的《讓生命等候》。是蘇譽最愛的歌,他常常獨自在辦公室聽。
……那歌詞在今晚這種狀況聽起來,倒彷彿是在安慰布丁。
車一直開到布丁住的大廈樓下,蘇譽將車停下來,關掉音樂,轉頭望著副駕駛座的男子:“布丁……”
他的話,頓住了。
他這才看見,布丁臉上有兩行淚。
一陣心酸襲上蘇譽心頭,他猶豫片刻,仍舊伸出手去,輕輕蓋在布丁的頭頂。
只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布丁卻覺得再也承受不住,他一低頭,眼淚像開了閘,洶湧不停。
豆腐夜裡一點半回到住處,進來大廳,卻看見布丁正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電梯旁邊。
他詫異極了,慌忙奔過去:“喂!你怎麼坐在這兒?!”
布丁抬頭看見是他,有點髒的臉上,這才顯出笑容,他啞聲說:“……我把鑰匙忘在辦公室了。”
豆腐更驚訝:“怎麼不打電話給我?!這麼長時間,你去哪兒了?”
“嗯……去了醫院。”布丁低著頭,慢慢說,“掛了瓶水,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沒帶鑰匙,手機也沒電了。”
豆腐這才放下心來,他按下電梯:“唉,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今晚就別忙了,在我家湊合睡吧。”
那天晚上,豆腐睡在布丁客廳的沙發上。
他蜷在被子裡,他的手碰著旁邊放的長褲,口袋裡,他的那串鑰匙硬邦邦的放在裡面。
他沒去醫院,更沒忘記帶鑰匙,他只是沒法今晚一個人待著。
黑暗中,布丁,慢慢坐起身來,凝視著彷彿透明的沉重黑暗。
他還記得幾個小時前,江浩宇那張倉惶的臉。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弄錯了一件事。他以為自己篤定了江浩宇的愛情,就篤定了一切。
他知道,江浩宇是真心愛他,這一點至今布丁都不會否定,但,也僅此而已了。
江浩宇的愛情,全部加起來,都抵擋不了他人格的脆弱無能,他甚至都不敢告訴父母,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
……可是當初,布丁看上的不就是他這份不經事的清純乾淨麼?
所以他能怪誰呢?
沒有人知道布丁這段短命的戀愛,除了蘇譽,恐怕顧海生也知道一點兒。
至於蘇譽究竟知道多少,布丁拿不定,他甚至懷疑,蘇譽從頭至尾全都知道。
可是他一個字都沒和布丁說,他甚至連勸,都沒勸過一句。
也許蘇譽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局,布丁不無心酸地想,他知道勸沒用,非得自己硬生生跌進這個坑,跌得頭破血流,才能明白。
酒宴過後,布丁繼續上班,豆腐以為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