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門口的車架上堆得滿滿的。
“蘇哥哥,你來幫我選一選。”九兒將六七張畫稿一一擺在梅長蘇書桌上,“選出最好看的三個,不,四個好了。”
梅長蘇放下書冊,見這些畫稿所繪竟都是不同式樣的襦裙,甚至還有與之相配的步搖、花釵、玉簪等各種配飾,皆精巧別緻,看得出繪圖之人既別具匠心,也必然極其用心。
“這是九兒畫的嗎?”梅長蘇執起其中一張問道。
“八師兄畫的。”九兒答道。
梅長蘇的神情頓了頓,將書案上的畫稿一張張看了一遍,不知怎麼,想著這些衣裙穿在面前小姑娘身上,心裡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
“九兒是要做新衣服?”他將畫稿重新放下,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對啊!我還幫蘇哥哥想了很多式樣,雖然我畫不好,但是都詳詳細細的描述給了寶慶益的裁縫了,料子是我和吉嬸一起選的!”
“嗯。”梅長蘇點頭,“蘇哥哥也很久沒畫畫了,正好今日空閒,九兒如果幫忙磨墨,蘇哥哥也畫一些給你挑選可好?”
蘇哥哥畫的當然最好了!九兒立刻將書桌上散置的畫稿收起來,隨手和他的書冊放在一起,騰出地方給他作畫。
梅長蘇執起毛筆,掃了一眼被擱置在案頭的一疊畫稿,垂首,落筆於紙上,唇角洩露出一絲笑意。
。
持續了三天的朝堂論禮以譽王的大獲全勝落下帷幕,此刻九兒正陪梅長蘇站在城外官道的一處小亭旁,他們等的人,確切的說是梅長蘇等的人,正是在這場朝堂辯論中起了決定性作用的周玄清老先生。
一輛徐徐行進的馬車終於出現在官道上,先跳下馬車的卻是一個極年輕的身影,九兒認出來是穆青。
穆青也早一眼看到了九兒。冬日落空了葉子的枯枝,了無人煙的空曠官道,那抹紅色的影子太醒目了,一下子就撞滿在眼裡。穆小王爺趕忙回頭,趕在家僕之前搶著伸出手扶周老先生躍下馬車,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向那道紅影。
梅長蘇讓他們自己去玩兒,只囑咐了一聲“不要跑遠了”。
九兒問:“我們前些日子換了新宅子,請你為什麼不來?”
穆青低著頭,喃喃道:“我前陣子有些忙,走不開,就託姐姐一起備了賀禮送過去了。”
九兒說:“那是你自己來不了,可不是我食言哦。”
穆青沒吱聲。
九兒也有些感覺到他的不高興,略走近了些問:“你怎麼了?我並沒有怪你,而且明年開春蘇哥哥說蘇宅還要重新翻建,到時候我再請你!”
穆青說:“那時候,我怕是已經回雲南去了。”
九兒眨眨眼:“那等你回來我再請你來看。”
穆青猛地抬起頭,憤怒的盯著她:“我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誰稀罕看你的蘇宅!!”說完邁著大長腿跑開了。
跟著一起來的黎綱,站在馬車旁,正磨著後槽牙略兇狠的看著這穆俯的臭小子,竟然敢肖想他們宗主的女人(?!),暗自琢磨回去跟吉嬸商量一下,是不是讓兄弟們備好麻袋。突見九兒小姑娘幾句話就將小牛犢子一樣的穆俯小王爺氣的暴走了,心裡不禁一陣叫好。
這還不算,就見穆小王爺沒跑幾步,突然,“吧唧!”,摔地上了……
九兒走過去,在五體投地的穆小爺面前蹲下。看到他燒了一團火一樣更加憤怒的目光,九兒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你別生氣,我就是還有一句話沒說完,所以才攔住你。”
咆哮的穆小王爺:有這麼攔人的嗎?!
九兒繼續道:“我知道你喜歡我。”
只一句,穆青就老實了,俊朗的臉頰貼著冬日冷硬的地面也不覺得。
“但我只想跟你做朋友,不過你也用不著為難,如果你覺得,跟我做朋友讓你不開心,甚至讓你傷心,我們就不做朋友了也行。”
穆青覺得,他肯定是跟身下的土地凍在一起了,要不怎麼全身僵硬的絲毫不能動彈——九兒給他解毒後還是很久都不能動彈。
。
九兒返回官道旁的小亭時,發現梅長蘇面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白鬍子顫巍巍的周老先生了,而換成了霓凰郡主。不太高興的皺了皺鼻子。
黎綱一見九兒這麼快返回來,心下就是一咯噔,作為一名好下屬,必須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義不容辭的為宗主分憂。他上前攔住人,張嘴編理由:“宗主剛才……那個,又咳了,我守在這裡,煩勞九兒趕緊回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