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起眉:“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用上學了嗎?”
“剛才經過一家學校,裡面應該還在上課,這些孩子大概都是外來戶,孃老子忙著填飽肚子,讀書的事就沒人上心了……”
說話間二人跨過鐵門進入到院子裡,門房(?)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院子裡樓與樓之間的間距太窄,沒辦法搭建房屋,但是沒有房屋不等於還有空地——當中搭了一個車棚,停滿了腳踏車……有那麼一瞬間,宋隱几乎生出種穿越回九零年代的錯覺。
宋家住五樓,敲門之後,宋成隔著一扇鐵柵門問他們:“二位要找誰?”門道里光線太暗,又沒有開燈,他看的不太清楚。
宋隱愣了愣:“爸,是我啊,小隱。”
“小隱?”宋成靠近鐵門,疑惑地看著他,其後變得激動異常,一把推開鐵柵門,嘴唇哆哆嗦嗦,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小隱,小隱,真的是小隱!”
然後他又猛地轉過頭,衝屋裡大叫:“老太婆快出來,你兒子回來啦,你兒子回來啦……”
宋成老淚縱橫,宋隱感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一直在不住地顫抖。
最初的驚駭激動狂喜過後,宋隱許凌風被領進二老的房間,宋成呂圓讓他們坐在屋子裡維二的椅子上,手忙腳亂地倒水拿糖果,把兒子當作貴客招待……直到做完這一切,宋成才坐到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起失而復得的兒子,呂圓更是噙著眼淚,每過一會兒就用手背擦擦眼睛,口裡像祥林嫂一樣地含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宋隱看著爸媽的滿頭白髮,心裡五味雜陳,這才三年半,他們蒼老了十多歲,明明只有五十中段的年齡,看起來卻像六七十的老人。
老實說宋隱跟爸媽關係並不親密,以前他一年至多在家裡呆上一二十天,就這一二十天還是忍耐居多。但是現在,看到他們蒼老的面容,心裡面卻不可抑制地感到難過,甚至還有些許內疚——都是自己的錯,高估了他們的生存能力!
暗自嘆口氣,環顧四周,宋隱問:“媽,你們就住這裡?其它房間是怎麼回事?”
宋家的房子號稱70平,但因為是十多年前的拆遷房,公攤面積多,佈局也非常不合理,兩個臥室一個大點13平,一個極小,只有9平,客廳帶陽臺12,廚房廁所加一塊兒有6平米,實際可用面積只有40平米。
這麼小的一個房子,現在住了四個姓——宋成呂圓住13平的大臥室,另一間小臥房租出去了不說,就連客廳,都拉起一道厚簾子,簾子後面的九個平米也租了出去。
“兩個都是單身女孩子,我們挑房客很小心的,只租給女孩子,還必須要有穩定的正經工作。你不要看現在房子不愁租,這樣的房客還不好找,所以房租上我們也讓了一點。她們兩個都挺好,安安靜靜的,一個是醫生,一個是白領。現在的白領可不好找工作,尤其是女孩子,能夠坐辦公室的那都是有真本事……”話題迴歸現實,呂圓就有點不自在了,東拉十八扯,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
宋隱打斷她:“你們現在就靠這個房租生活?”
呂圓連忙道:“還有退休金啊。其實我們這些本地人還算不錯,我們家房租收入有兩萬,再加上退休金,不用出去工作,一個月都有二萬五的收入,好多外地人兩口子拼死拼活幹一個月都掙不到這麼多……”
二萬五?
宋隱之所以敢在閒陽一呆兩年,就是想著他爸媽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生計上的問題。但是,誰能想得到,兩套住房兩個商鋪,還是在房價房租同時飛漲的江安市,這兩個人居然可以把日子過到二萬五,勉強餬口的水平……這算不算一種本事?
許凌風一看宋隱的臉色暗叫一聲要糟,一連拉了他幾下胳膊都沒把人拉住。
就聽宋隱暗沉著嗓子,問:“就算你們把住的那套房子給賣了,不是還有兩個店鋪,難道收不上來租金?”
呂圓和宋成同時木起臉,過了好半天,宋成才低聲道:“去年我和你媽住了幾次醫院,欠了很多錢,只好把三環上的鋪子賣了還賬。”
“內環的鋪子呢?”
“內環的鋪子去年年初我們簽了十年租約,把十年的房租都收了……”
宋隱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他們去年年初就把今後十年的房租一次性收完了。以江安現在的形式,房租雖然每個月都在見風漲,但一個鋪子今後十年都收不到房租,只怕再低的價都不會有人買——誰知道十年後江安還存不存在?
宋隱只覺得腦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