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付。如今他們可謂是驚弓之鳥,有車廷規前車之鑑,再不敢亂來了。我還聽說有不少人已主動將在楚州數年來的民脂民膏都吐了出來,這是好事,我們且放他們一馬,若真有心改過,對於朝廷,亦未必不是好事。”
張彥卿冷哼道:“就怕他們是本性難移。若依我之見,將他們統統擱置查辦了才好。”
歐陽廣大吃一驚道:“此事萬萬不可為之。當年曹操與袁紹戰於官渡,大勝之後而不追究異心之臣,此何故也?一則可表曹操之寬宏,二則茲事體大、牽連甚廣,牽一髮動全身,無能之臣何所求也?趨炎附勢,為求安身自保而已。故曹操高明,對此佯裝不知。不聞不問,亦不失為妙策也。”
張彥卿欣然聽之。
第四十七章 巧得天香(上)
天香閣。
按說這麼多天來李煜都從未踏足天香閣,今日甫聞李煜到訪,蘇靈窅應該感到十分高興才是,然而此時的她,卻正噘著小嘴,心中不快。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李煜難得來一趟天香閣,第一個找的卻居然不是她。
李煜他不來天香閣也就罷了,如今既然來了,竟又不來找自己,這卻叫蘇靈窅再也找不出如公務繁忙這般的藉口來替李煜開脫,亦或自欺欺人。
蘇靈窅忽然感覺一股心酸湧上心頭,這還是她認識李煜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是委屈,莫不是自己的一腔深情,到頭來換來的竟只是李煜的移情別戀嗎?
難道說,風流公子俱薄情,王孫貴胄皆寡意,真是一無例外?
與此同時,李煜卻正在天香閣的一間雅座,會見一位輕裘寶帶、珠光寶氣的中年男子。
李煜客客氣氣的替那中年男子斟了一杯茶酒,極有修養的道:“若是論起輩分來,重光該稱呼您一聲叔父才是。”
中年男子卻不吃這一套,淡淡的道:“安定郡王如此大禮,我徐陵卻受之不起,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安定郡王忽然邀我於此,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吧。”
這名中年男子,正是天香閣的後臺老闆、饒王徐知諤之子,徐陵。事實上,自從當日見過蘇靈窅、提及買下天香閣一事,李煜便一直想來會會這個富甲一方的貴族。只是因為蕭無稽突然遇刺,進而引發出許多枝節來,故李煜才遲遲未去找他。
李煜之所以稱之為叔父,當然不是亂套關係。皆因徐陵的祖父徐溫,正是本朝追封的義祖皇帝,亦是烈祖李昪的義父、李煜的太祖父。
當年若非有徐溫權傾朝野,李昪承其利,恐怕他亦不能如此順利的代吳稱帝。
李煜笑道:“陵叔此言差矣,重光今日前來,其實是為徐氏光耀門楣、流芳千古之大計。”
徐陵卻似不以為意,道:“光耀門楣,誠然已矣,流芳千古,虛妄之名,別說我不信你有此大計,即便真有又如何?”
李煜敬重的道:“陵叔治家有方,門第顯耀,又淡泊名利,不至為虛名所累,實在令人欽佩。然俗語有云,富不過三代,家族之興衰一如朝代更替,任誰都無力阻止,故為徐氏一門後來子孫計,陵叔亦不妨考慮一下重光的千秋之策。”
徐陵被贊得有些飄飄然,同時微感興趣道:“你既然將你的計策說得如此之妙,那我就且姑妄聽之。”
李煜欣然道:“我敢肯定陵叔聽後必然會大感興趣。我們不妨打個賭如何?”
徐陵臉露警惕之色,道:“你且說說賭什麼,又如何賭法。”
李煜於是自信的道:“就賭陵叔你會否同意用重光的這一條千秋之策。若是重光贏了,我想要陵叔天香閣的產業,若是我輸了,我便把我的龍翔府轉給陵叔,如此可算公平?”
徐陵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人都說安定郡王如何的才智超絕,今日一見,卻敢情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了。須知你如此賭法,其主動權俱在我手中矣,我想贏就贏,想輸就輸,你等若是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李煜道:“我的事情,卻不用陵叔來理會,你只要敢與我賭,願賭服輸,無論結果如何,我自沒有話說。”
徐陵大聲喝道:“好!既然你不將御賜的龍翔府當回事,我便與你賭這一把,你且說說,究竟如何計策,才算得上是千古留名,福廕子孫。”
李煜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道:“封神。”
馮府。
馮延魯自母儀亭才真正領教到六殿下的厲害,暗忖自己無論身份、才情,還是討好陛下、皇后的功夫,都不能望其項背,而當那日宋齊丘當廷說出六殿下受了三萬兩賄銀之時,六殿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