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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樞密使陳覺趁機道:“除了胡仝之外,尚有龍翔府的一幫府衛,這批人表面上是要攔截的李轂,實則處處留手拖累,庇佑李轂離去,使得北門守備無法對其投擲箭矢,只能徒嘆奈何。陛下,胡仝等人膽敢如此妄為,必是授意於安定郡王。依臣之見,安定郡王即便沒有通敵之罪,也有私縱敵臣之嫌。如今皇子如此,陛下若不依法嚴懲,臣恐怕終要導致歪風蔓延、軍心渙散,此非國家之福也。”

孫晟嗤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大人此言,也不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再者,所謂六殿下私縱李轂,也不過是守備一面之詞,宋大人、陳大人,何故而不究原委,輕易信彼之言焉?陛下,臣恐怕此事無中生有,是奸邪宵小誣陷於六殿下之精忠也。守備不分青紅皂白,誹謗皇子,妖言惑眾,包藏禍心,老臣以為,若欲穩定軍心,則非數守備瀆職、誣讒之罪不可,理當斬首示眾,如此方為上策。”

一時間,宋齊丘、孫晟兩黨各執一詞,朝堂之上,鬨然猶如市井。反倒身為當事人的李煜,並未刻意為自己辯駁,安詳冷靜的觀望著眾人爭執。

李煜如此態度,卻是為了讓明眼人能夠看出他並沒有私縱李轂,故而面對宋齊丘的無端誣衊,李煜亦能泰然若素、心安理得。

需要說明的是,韓熙載、常夢錫等人因為和孫晟一般,都與宋齊丘不和,而意見時於孫晟同,故而在廟堂內外,他們都被好事者歸結為孫黨。而事實上,韓熙載等人卻也並沒有刻意拉近孫晟,如此可謂是不朋自黨、志同道合。

最後李璟來了個四兩撥千斤,轉而詢問於李景遂,道:“宋太傅、孫僕射心繫家國,使朕倍感安慰。只是如今當以抵禦周師為首要,李榖既遁,究責亦無裨益,爾等不若將心思安放於家國軍政。至於此事,朕便命皇太弟處理,希望你能夠秉公辦事。”等所有大臣齊聲頌了“聖上英明”之後,李璟又道:“太弟,依你之見,此事當如何議之?”

李景遂顯然也不願得罪宋齊丘、孫晟任何一方,當即提議道:“陛下,前些時候,張易、高越、查文徽等人致力於審理蕭無稽、車廷規一案,現已頗有底細,如今朝堂持見既然亦關係安定郡王,不若由三司一併開堂決議,如此則可使眾人心服口服,杜絕爭議。”

接著李璟又遣李弘冀、何敬洙、周弘祚等節度使,回故地以鎮邊事,另一方面,李璟也對京師禁衛做了些人事的調整,舉國警戒,備戰淮南。

表面上,這些調整李璟也和樞密院、兵部當廷磋商,但是光看李璟對於安排任命的態度和手腕,就知道其實早在柴榮即將南下的謠言傳出的時候,李璟便已經開始謀劃了。

有皇甫暉、姚鳳、郭廷謂、陸孟俊等一眾心腹武將支援響應李璟,宋齊丘、陳覺便有異議,心中不滿李璟的調動,也再不敢表露出來。

三日後,前線斥候傳回戰報,言及柴榮遣名將李轂、王彥超、韓令坤等侵我淮南,攻自壽州,至於急緩,則暫且不知。

李璟心中震撼,乃以神武統軍劉彥貞為北面行營都部署,帥師三萬援赴壽州,又任奉化節度使同平章事皇甫暉為北面行營應援使,原常州團練使姚鳳為應援都監,帥師三萬,屯定遠縣,遙觀策應大局。

至於常州,則以趙仁澤接替姚鳳,拜為常州團練使。

相對於兩淮的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江寧府卻反而沒有太大的騷動。也許是因為金陵士民對南唐充滿了信心;也許是因為周唐兩軍還未真正的短兵相接,故而沒有足夠的警覺;又或者他們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偷安心理——淮南戰事雖為國事,但並不足以殃及金陵城,皆因其間還橫亙了一條天塹大江。

此際,在龍翔府的李煜,卻很是心神不寧,如坐針氈。

他苦口婆心,一再提醒李璟,劉彥貞貪功氣盛,不足賴以大事,只可惜結果還是事與願違,他不但未能阻止李璟的這個決定,甚至還因為此事,間接與李璟鬧得父子不歡。

劉彥貞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銀兩與手段,不但宋齊丘、陳覺極力推薦此人出任都部署,甚至連李景遂、李景達、鍾謨也都倍加讚賞。

李璟最終還是被宋齊丘等人說服,並沒有聽從李煜的勸阻。而這個時候,李璟也早已將劉仁贍臨行前的話拋諸腦後了。

孫菁不解道:“劉彥貞乃前朝名將劉信之子,人或以韓信比其父,此人精善騎射,素有名聲,雖年未及而立,亦可謂是久歷官場、明曉輕重之人,為何主公卻獨議不能用此人為將?”

李煜喟然長嘆道:“劉彥貞使我想起一個人來。”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