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看了一陣,陸儼感到了一陣強烈的衝動——這是一種即使大量服用巧克力也無法滿足的慾望,暴走的多巴胺充滿四肢百骸,像是在轟轟烈烈的遊行示威。然而此刻,除了多巴胺的分泌不受控制外,生物資訊素也開始搗亂。來自吳戈身上的資訊素,瘋狂的向他的鼻孔裡鑽,剎那之間,五感全線崩潰,只有氤氳不滅的氣息尚存一線。
“拍——”吳戈手臂無意識的伸展,打在了他的腿上。隔著薄薄的布料,依舊讓他感受到了來自身體深處的戰慄。
如果再這樣下去……
陸儼剋制著自己體內一波又一波洶湧的慾望,輕輕將吳戈的手臂拿了下去,起身下了床,朝浴室走去。
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把頭伸到水柱下衝洗數次,陸儼這才帶著幾分寒氣走出了臥室,下樓來到了別墅的後院。
他皺著眉頭,站在一片清輝中,像是一個思考人生思考終極的哲學家。片刻之後,他終於拿出了手機。
“喂?”手機那頭的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是我。”
“陸儼?”沈念一聽,瞬間清醒了幾分,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的作息不是一直精準無比嗎?怎麼現在還不睡?”
“遇到點小麻煩。”
“哦。”沈念聽了也沒多問。陸儼這人他是瞭解的,他想說的事情自然會說,不想說的事再怎麼逼他也沒用。
果然,陸儼也沒繼續小麻煩這個話題,而是轉而問道:“上次介紹的醫生如何?”
“挺好挺好。”沈唸對那位老中醫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吳戈的手恐怕到現在還恢復不過來。
“恩。”陸儼沉吟片刻,“你那裡有他電話嗎?”
介紹人找被介紹人要電話,這還真是……不過想想陸儼的脾氣,估計是認為沒有存對方號碼的必要。沈念翻了翻通訊錄,把號碼說了一遍,然後隨口問道:“又有人託你找醫生了?”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出什麼毛病了?面部神經壞死?還是毒舌綜合徵?”
沒理會沈唸的調侃,陸儼一板一眼道:“多巴胺分泌紊亂以及生物資訊素接收失調。”
“啥?”沈念聽的一愣一愣,不過憑藉著長年身為主持人的靈敏反應,他很快捕捉到了兩個關鍵的字。於是開口又問:“接收失調?那也不是你單方面的問題吧?這是跟誰啊?”
“……”陸儼沉默半晌,而後緩緩開口,“你表弟 ,吳戈。”
“啥?”沈大主持人再次一些不懂了。
可惜電話那頭的人可不會有耐心給他答疑解惑,早就乾脆利落的結束通話了電話。只剩沈念一人,極力回憶著兩人剛才的對話,除了那個什麼生物資訊素接受失調,還有個什麼來著……多巴胺……
多巴胺?似乎在哪兒聽過……
沈念冥思苦想半天,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麼,躺在床上十分沒有形象的狂笑起來。
陸儼上樓後,看到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在他們屋前徘徊,走近一看,原來是趙肥燕。
“有事?”陸儼問道。
“那個……”趙肥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屋裡有沒有不用的靠枕?能不能暫借一下?”
“有一個,稍等。”陸儼說完,輕手輕腳的走進屋,把靠枕拿給了趙肥燕。
趙肥燕夾著靠枕,站在房門前無可奈何的長吁一口氣,終於好像下定決心般,擰開了房門。
房間內,燈火通明。
一張被紙膜覆蓋的臉轉了過來,從兩個窟窿裡透出的目光依舊不那麼友好:“大半夜的,還往外跑,真是——”
話還沒說完,趙肥燕就走到床邊,把自己那頭的枕頭遞給了他:“給你。”
顯然沒意識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莫礪被噎了一下,轉過頭彆彆扭扭道:“給我幹什麼。”
“你不是嫌一個枕頭太矮嗎?”趙肥燕好脾氣道,“我的這個給你用,我剛從頭牌那裡借了個靠枕。”
莫礪的餘光往靠枕那裡使勁瞟啊瞟,方形的小靠墊,不大也不厚,睡上去肯定很不舒服。於是他衝趙肥燕說道:“我也就是說說,也不是……非要那麼高不可。”
剛才指著枕頭信誓旦旦的說肯定睡不著的人是誰啊?趙肥燕看著他立刻別開的臉,知道他是替自己著想,於是笑道:“沒關係,我沒那麼多講究,就一晚上,能湊合。”
“那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礪也不好再推辭。他拿過枕頭,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