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殊,現在只剩下我們了。”柳淺定定地“看著”梅長蘇。
梅長蘇能感受到她白綢之下的應當炙熱此時卻虛無的眼神,堅定地應了一聲。
三年後。
“果然,梅姑娘仍然是在美人榜首。”
“梅姑娘性情清高,很少見人,一天只見一次呢。”
“是啊,聽說之前有人得見她一面,受她指點,回去竟然考了個秀才!”
“梅姑娘這樣才貌雙得的美人,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
“可惜梅姑娘天生就有眼疾,連寒醫荀珍也看不出來呢。”
馬車之中,男子輕笑一聲,“有趣。”
美人榜首梅長慕,居於榜首已有三年,暫住琅琊閣,想要見她的人能從金陵排到東海,只是這位美人一天只見一位外客,而且想要見她一面,是要付錢的。
柳淺剛剛才送走了一個公子哥,沒形象地靠在門框處,抓著一把瓜子嗑個不停。
藺晨嘖嘖兩聲,“沒想到這樣也能騙到人,才貌雙全,嘖嘖。”
柳淺看不見東西,砸人卻很準,瓜子皮立刻毫不留情地砸到了藺晨身上。
“你會不會說人話?不會說就閉嘴。”
梅長蘇微微一笑,“看來讓你住在琅琊閣還是有好處的,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柳淺沉默一陣子,又揚起一個笑容,“我沒事。對了,藺晨,錢記得要三七分。”
“這麼好?”
“你三我七。”
藺晨:“……”
“我們要等的人應該來了。”
“是啊。”柳淺抬手想要拿起茶壺,卻被燙了一下,梅長蘇笑盈盈地拿一旁微溼的布子裹住她被燙傷的地方,然後為她倒了一盞茶。
“你們兩個倒是越來越像兄妹了。”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笑容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本來就是兄妹。”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有人來報——有人想要見柳淺。
“天涼了,哥哥和藺閣主還是進內屋吧。”
藺晨目瞪口呆地看著柳淺光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跟著梅長蘇進了內屋。
“還請我的貴人進客廳說話。”
蕭景桓進屋時,柳淺正在煮茶,未戴白綢的眉目在溫暖的白煙中氤氳,帶著一絲朦朧的意味,美得不真實。
他見過很多美人,可如今見了梅長慕,這才發覺以前的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
“先生請坐。”柳淺眉眼中可見溫柔。
蕭景桓坐在柳淺對面,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驚為天人。
世間怎麼會有雕刻得如此精緻的面容,眉目如畫不過如此。
蕭景桓發覺客廳中暖意融融,還未開口,梅長慕卻像是讀出了他的心思,解釋道:“兄長與我天生懼冷,都是出生就有的毛病了。今日兄長遠道而來,長慕特意準備,先生若是不舒服可以脫去外衣。”
江左梅郎的名聲蕭景桓也知道,江左十四州之所以很少生事,絕對少不了江左盟同朝廷的配合。梅長慕是梅長蘇的妹妹,他自然不想著得罪,要是可以拉攏就更好了。
他之所以會來也不過是聽聞了太子蕭景宣曾同這位美人榜首見面,他不甘於落後,自然也要見梅長慕一次的,卻沒想到這位美人榜首竟然這麼容易就見到了,連傳說中的萬兩黃金的定價都沒交。
萬兩黃金是藺晨訂的,美其名曰為——“梅長慕可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兒,不交黃金萬兩,我都不好意思讓人進琅琊閣。”
“不敢造次。”想必這位江左梅郎就在廳內,蕭景桓刻意坐得遠了些。
柳淺的心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變遠而舒適起來,唇角泛著幾絲笑意。
“今日是我唐突,沒想到姑娘卻破例讓我進來。”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蕭景桓又在心中給梅長慕下了定義——不拘小節的女子。
“慕慕,外面的可是譽王殿下?”內廳忽然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
蕭景桓有些驚訝,雖說梅長蘇智謀無雙,可也不至於連這些都知道吧。
“來我琅琊閣的人,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
梅長慕垂下眼瞼。
“慕慕年幼調皮,憑著藺閣主青睞才坐上了美人榜首的位置,還嚷著要去外面遊歷。只是我一介布衣,在江左照顧一二還好,在外面,恐怕我鞭長莫及。”
這種話,說一半留一半,最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