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我們在等著下一個人“摔門”進來自我介紹。
郭興偉走過去拿凳子頂住那扇那個門:“你們是擔心這門是吧?拿凳子頂著就好了。”
三人:對哦。
既然沒有人要進來自我介紹了,幾人就開始搞衛生。這宿舍是上下床結構,一共六個床位,床的對面是六張書櫃,宿舍一側盡頭是衣櫃。穆本英個子小,方便爬上爬下,就負責把幾張床床板和床杆都抹一遍;吳莉莉抹書櫃;谷哲和郭興偉清洗陽臺和衛生間。
穆本英準備從最靠裡那張床的上床開始抹,也就是五號床,爬上去撅著個屁股抹了一小半,一個略帶火氣的聲音從床下傳來:“你這人怎麼在我床上?會不會找床的?這是五號床,我的!”
穆本英轉身一看,床下站著兩個人,一個保潔阿姨模樣,提著大包小包,一個是穿著很時髦、髮型也很流行的男生,抬起上眼皮斜著往上看著穆本英,本來長得也算不錯的臉,因為這麼個眼神和表情,生生減了分。還有一個打扮得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中年阿姨走進來,問了句:“怎麼回事呢?”
那男生看見穆本英回頭,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他對著穆本英上下打量了一下,“嘁”地一聲:“窮酸鬼,還是個小矮子。”
吳莉莉不適合說話,谷哲和郭興偉聽到聲音從陽臺進來,郭興偉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哈玩意?這位同學,我們是在搞衛生,英子他是在幫你抹床,不是在霸佔你的床位,你說話怎這麼難聽啊?”
五號床的那人名叫焦青仁,家裡有點錢,也算是富二代一行,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作。最喜歡的就是炫富,平時特看不慣窮學生。剛剛報名完後他嫌棄那個給他帶路的師兄身上穿的山寨阿迪達斯,讓人指了宿舍樓,說了樓層和房間號就將人打發了。然後和他媽媽還有家裡帶過來的幫他搞衛生的阿姨一起到了宿舍,豈料進到宿舍,數好床,屬於他的五號床上居然有人在,還撅著屁股在那抹床,巨醜。
焦青仁的媽媽脖子上戴著老大一串珍珠項鍊,伸著尖尖的假指甲指著郭興偉,聲音有點尖利:“你怎麼說話呢?我兒子說話怎麼難聽了?”
郭興偉看著是長輩,也不好頂撞,穆本英侷促地跪坐在床上,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谷哲的臉從小討長輩喜歡,就連教導主任看到他笑容都多兩分,他忙站出來,朝那阿姨乖巧地笑了笑:“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們也是想著先搞好衛生,這樣晚到的舍友來了也可以直接佈置床鋪休息,方便又舒服,這都是誤會。”
焦青仁的媽媽看到谷哲笑得還挺討喜,四十五度角仰著的頭下降了二十五度,說:“原來是搞衛生,那你們動作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欸,記得要用消毒水消毒一次啊,這宿舍也不知道有多少細菌呢,我兒子可受不了這種環境。這學校也真是可惡,大一不讓外出住宿,還是這種條件,豬窩似的。”
她的臉上露出的嫌棄愈加明顯,拿著張紙巾掩在自己鼻子下,重重皺著眉頭,轉頭看到吳莉莉,勾了勾手,說:“你過來,真沒眼力見,你是他們誰請過來的清潔工?沒看見我們阿仁一大堆行李,還傻傻地杵在那兒。他的衣櫃在哪裡,弄乾淨了沒有,快幫忙整理好行李,收拾好衣櫃和書櫃。”
吳莉莉氣笑了:“這位大嬸,我時薪888,想要我的服務,請先付賬。可付現金,限人民幣;可支付寶、微信等轉賬,錢一到戶,立馬服務!”
珍珠項鍊保養得還是挺不錯的,至少看著不像是一個兒子已經讀大學的人,五官長得也很豔麗,這會兒聽到吳莉莉叫她大嬸,整張臉都臭了:“你什麼態度,信不信我投訴你啊?!”
吳莉莉翻了個白眼:“歡迎投訴,我金主就在這。”吳莉莉看向谷哲,珍珠項鍊也看向谷哲,谷哲皺著眉,罵了吳莉莉一句:“咋介麼咩有禮貌捏!叫哈大嬸!咱村裡系介麼吆喝的咩?叫大(dǎ)娘(niàng)!”轉頭對珍珠項鍊說,“大娘對不住啊,我們不知道城裡不能叫大嬸。大娘我們村裡窮,請不起有文化有素質的保姆,只能帶個888時薪最便宜的過來收拾收拾屋子,這不就吃了沒文化的虧,叫錯了大娘你!大娘真對不住!大娘你別怪她,大娘……”
珍珠項鍊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當我傻!呸!”
焦青仁青著臉,一眼掃完谷哲幾人,從衣著打扮判斷這幾個家境都不咋地,沒什麼結交的必要,還這樣羞辱他母親,想著居然要跟這些人一起住四年,一時間有些難受,直接扔下行李,說了句“我們去找舍管員換宿舍。”轉身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