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轉頭對司馬鳳開口:“司馬,你也知道當年平湖秋光的事情。你說張繁秋之死疑竇重重,那如今文玄舟身上的種種疑點,是否也有怪異之處?”
司馬鳳老實點頭:“是的。都是旁證,並無確鑿事據。”
“如此便是了。”司馬良人點頭,“無論如何,你都要千萬記住這一點,沒有確鑿證據,絕不能將任何人入罪。我們家出身刑名,這是鐵律,不可輕視。”
司馬鳳深深鞠躬:“遵父親教誨。”
“文玄舟的事情我來跟,你和牧涯不要碰了。宋悲言就在府裡住下吧。你有點兒醫術,府中書閣裡面的書可隨意翻閱,再增進增進。”司馬良人衝宋悲言說。
宋悲言眨眨眼,心道什麼鬼,這不是變相將我留著監視麼?
但他確實也想知道文玄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點頭答應了:“司馬伯伯,我不想看書,想跟遲大哥一起出去查案。”
司馬鳳:“不可。”
司馬良人:“不可不可。”
宋悲言急了:“為何?”
司馬鳳:“因為你遲大哥不查案,我才是查案的人。他是幫我們蒐集情報資料的。”
宋悲言大吃一驚,立刻改口:“那我想跟遲大哥一起出去搜集情報資料。”
司馬良人卻搖了搖頭:“你沒武功,跟著鷹貝舍那些人純屬添亂,騎馬都比不上人慕容海跑得快。這樣吧,你若對查案有興趣,又懂得醫術,乾脆跟著甘樂意學學仵作之技。”
宋悲言茫然:“甘樂意是誰?”
他進了書房這麼久,頭一次聽到司馬鳳和司馬良人都笑了。
“好孩子。”司馬鳳拍拍他肩膀,“甘樂意是蓬陽乃至我朝首屈一指的仵作,人稱‘鬼令史’。”
宋悲言背上一寒。
“他是個好人,你定會喜歡。”司馬鳳笑得十分真誠和煦。
宋悲言:“……不,我、我不跟……”
他話音未落,司馬鳳已竄出房門:“爹,我去看看霜華帶來了什麼事。”
宋悲言心頭湧起強烈不安,連忙轉頭看向司馬良人。
司馬良人也一臉真誠和煦:“既然這樣,我便帶你去認識認識甘令史吧。”
第11章 煙魂雨魄(3)
司馬鳳到了前廳,又聽霜華說了那日的事情,沒作太多耽擱,立刻與遲夜白各自帶了幾個人,隨著霜華一起到金煙池那邊去了。
金煙池白日裡倒顯出一些頹唐徹夜後的荒涼,池上新蓮掙出了幾片捲包著的新葉子,看著十分孱弱;池邊各色樓閣都門戶緊閉,沒繫好的紗幔在風裡起起伏伏。此時已日上中天,有剛起的女子倚靠在窗臺上,面容素淨,一雙眼睛冷淡地盯著正步入金煙池的幾個人。
“金煙池的範圍從趙家巷口開始,以前是沒有這牌子的。”遲夜白指著趙家巷口大大的“金煙池”牌匾說,“三年前的中秋,芳菲集的楚蓮奪得了當年花魁之名,蓬陽城首富十分喜愛楚蓮,便花錢打了個牌匾。這牌匾雖寫著金煙池,但下方的落款可是賀楚蓮等等,芳菲集很是長臉。但楚蓮之後,芳菲集的姑娘再也沒能奪下花魁之名。因為金煙池這牌子大家也都看慣了,所以即便這樣,也沒人拆下。”
霜華看著遲夜白:“遲公子從來不涉煙花地,連這事情也知道?”
司馬鳳本想說“他不涉足我涉足他只是對我涉足的地方都要了解得一清二楚”,但隨即想到金煙池中發生的事情和霜華心情,把這句話壓在心裡沒說出來。
眾人一走入金煙池,便看到正等在池邊的慕容海。慕容海手底下還有幾個鷹貝舍精銳,但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見到遲夜白走過來,行了禮便飛竄上屋,跑了。
慕容海等人已將金煙池新死的三個姑娘打探清楚。
“香珠樓死了兩個人,第一個死於上月初三,名為容珠,是香珠樓新買的小孩。她是當天夜裡出門為樓裡姑娘倒夜香時被殺的,但是屍體很快被香珠樓的人處理乾淨,更詳細的資訊我們查探不到。第二個是紅珠,死於四日之前,是香珠樓的雛妓,雖未上價但已經跟著樓裡姑娘接待客人了。第三位就是霜華姑娘的貼身小侍小雁。小雁和紅珠一樣死於四日之前。”慕容海引著司馬鳳和遲夜白略略走開才低聲說,“這三位姑娘死的時候,腳上都穿著青蓮色繡鞋,發纏絳紅色髮帶。”
司馬鳳點點頭:“還有麼?”
“除紅珠外,容珠和小雁都沒有正面見過客人。”慕容海繼續說道,“三位姑娘遭難的地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