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呈輻射狀分佈在周圍。靠海的鎮子有三四個,而其中景色最好、最為出名的,便是雲陽鎮。
雲陽鎮多出美人,世傳“雲陽一睞,東宮失色”,講的便是前朝皇帝來蓬陽玩兒的時候發生的豔遇。
江湖上最有名的的情報機構鷹貝舍便在雲陽鎮。而“照海透”遲夜白正是鷹貝舍新任的當家。
遲夜白天生一副風流相,修眉長目,挺鼻薄唇,但神情冷淡,長得風流卻沒法讓人生出風流之念。他發上束著一枚綠松石骨簪,那簪子在陽光下十分顯眼,是他白淨臉龐和黑沉髮絲中難得的一點亮色。
遲夜白頻繁出入蓬陽城,經過城門只在馬上亮出自己的腰牌便順利透過了。
回頭見到兵士們的神情,遲夜白身邊的侍從慕容海忍不住低笑出聲:“當家,他們還在看呢。”
“別瞧,快走。”遲夜白低聲道,“劉隊長每次見我就問我要生辰八字好跟他妹子合在一起算算,煩得很。”
餘人便憋著笑,慢悠悠跟在他身後。慕容海一張嘴實在難閒下來,提著韁繩走到遲夜白身旁,滿臉好奇。
“司馬鳳他堂姐叫什麼來著?”他問,“咱們大老遠來吃酒,人都見不上一面,太可惜了。只聽說她是蓬陽第一美人,到底美成什麼模樣?”
“見到也不一定是你的。司馬雙桐的夫君可是個朝廷命官,咱們這種江湖客入不了大美人的眼。”身後有人笑道。
“話說回來,說是大美人,誰見過啦?指不定貌似嫫母無鹽,卻因為司馬家的權勢,生生被說成傾世美人。”慕容海問遲夜白,“當家,你見過麼?”
遲夜白:“見過。”
慕容海:“如何?”
遲夜白心裡覺得他問題十分無聊,訓了他們幾句後,慢慢道:“和司馬鳳頗有幾分相似。”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紛紛低頭笑了。
遲夜白:“……笑什麼?”
“和司馬少爺相似,那應該很好看了。”慕容海正色道,“當家不必多說,我們懂。”
遲夜白:“……懂什麼?”
慕容海:“都懂,都懂,走了啊。”
說完揮著自己馬鞭,在遲夜白坐騎屁股上拍了幾下。
此時蓬陽城東南方的沁霜院中,一壺茶剛剛沏好。
“聽聞鷹貝舍的人已經入城了。”清透茶水從壺嘴汩汩流入杯中,倒茶的女子容貌嬌媚,一雙手修長白皙,扭頭衝斜躺在榻上的一位俊俏青年說話,“司馬公子不回家看看?”
司馬鳳湊過去聞了聞那茶,忍不住讚道:“好茶呀。這個貴得很,霜華呀霜華,不是說攢錢贖身麼,你哪兒來銀子買?”
“你上回給我的!”霜華將茶壺重重坐在桌上,笑罵道,“你巴巴地給遲夜白討來了幾兩,結果他不收,你便轉手給了我。”
司馬鳳總算記起,收起扇子在掌心一拍,面上露出個浮誇的驚訝神情:“對!”
霜華:“在我面前還做什麼戲。回去吧回去吧。”
“家裡可不如你這兒舒服,快把上次那曲兒彈給我聽聽。”司馬鳳滿足地喝著茶,搖著扇子說,“霜華,你這焚的什麼香?味兒咋這麼勾人呢?”
“恆春香*,不止貴,還難買。”霜華嘆氣,“你要聽什麼呀?”
等茶喝完了,新曲兒也聽完了,霜華看看時辰,再次給司馬鳳下了逐客令。
司馬鳳不動,揉揉手腕,抄起矮几上的筆,說要給霜華畫個像。
霜華將他從軟榻上拖起來。司馬鳳長腿勾著榻上矮几,霜華死拽也不動。
“沁霜院居然趕客!”司馬鳳嚷道,“傳出去可太損你們名聲了。”
“走吧司馬公子。你再不走,你家那位就找上門來了。”司馬鳳不放腿,霜華也不放手,“他踹壞我這兒幾扇門了,你數數……”
話音未落,房門砰的一聲巨響,果真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霜華倒吸一口冷氣,雙手頓松,司馬鳳立刻滾到了地上。
外頭日頭已西垂,暮色漸漸升起。
遲夜白站在門外,面色很涼。
屋內兩人瞧著屋外那個,屋外那個瞧著屋內兩人。
司馬鳳從地上利落爬起,拍拍膝蓋灰塵,笑著往外跨了幾步:“小白……”
他話未說完,遲夜白冷冷瞧他一眼,他立刻不出聲了。
“回家。”遲夜白低聲道,“你爹找你。”
刑名世家司馬和鷹貝舍遲家由於各種原因往來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