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惡事,三天三夜都說不清楚。”大漢眯著眼道,“不多用些好茶葉能行麼?”
周圍的人也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起邵金金兒子的事情來。
邵金金的兒子名邵繼聖,是他和賀靈千難萬險才得的一個寶貝,自小萬般寵溺,最終養成了個混世魔王。邵繼聖極聰明,小小年紀就學了一身好武功,日夜在榮慶和赤神峰往返,說要劫富濟貧,實際上卻在打家劫舍。他小時候尚好,再怎麼胡鬧眾人也只當是小孩子不懂事,笑笑說說便罷。但漸漸長大後,邵繼聖竟和鬱瀾江上的劫匪稱兄道弟,隨著他們一起搶掠過往船隻的財物。
邵金金氣得七竅生煙,親自出手去抓捕自己兒子。邵繼聖那時武功已經很高,和他爹打得不分上下,驚動了鬱瀾江上的許多人獸,時至今日還被人們掛在嘴邊,津津樂道。邵繼聖畢竟年輕,招式精妙內力卻不濟,最終還是被邵金金打落船上。邵金金正想上船將人抓起,誰料船隻駛入急流,撞上鬱瀾江的怪石灘,轟地一聲碎了。
“榮慶城下游不遠處不是有一片怪石麼?你們來的時候若是坐船,一定會看到那處地方的。船隻過不去,要不捨了船隻行路,要不就付錢讓人把船扛過去,一兩銀子一個人。”大漢道,“邵繼聖就是在那個地方不見的。”
“不見?不是死了?”司馬鳳驚訝道,“那地方可不容易脫身。”
“沒錯,可就是不見人了。他倆光天白日地打呢,可船碎了,邵繼聖掉進江裡,一絲血花兒都沒冒出來。邵閣主立刻讓人潛水下去看。那地方怪石多,江裡有什麼東西都過不去,全被石頭攔下了,可就是沒看到邵繼聖屍身,更沒找到邵繼聖的任何一點兒東西,就連他手裡的劍,也沒了蹤跡。”
大漢們說故事說得來勁,很快又接著談起鬱瀾江上的各種怪奇傳說。司馬鳳喝飽了,回身從遲夜白那裡拿回碗還給烏煙閣弟子,又問了去路,這才和遲夜白再次啟程。
“邵繼聖這失蹤的方式跟那文玄舟先生倒是有些相似。”遲夜白笑了笑,“區別只在於,宋悲言以為自己師父死了,又哭又給他做祭,邵金金卻只認為自己兒子失蹤。”
“那些人還說,邵金金不止在榮慶城外各處設立這種茶攤,城內的事務他也是很積極的。前年十二橋出現了一些崩毀,邵金金把這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全都修好了。”司馬鳳慢慢道,“難怪我見守城兵士和那些捕快,提起邵金金都是十分親熱敬佩的。”
烏煙閣建在赤神峰上,是一處十分別致的樓閣。它在赤神峰半山腰繞了一圈,不用磚石僅以木條鑄造,但也十分堅固。
兩人一路疾行,到了赤神峰腳下時天色已慢慢暗下來。
遲夜白抬頭打了個唿哨,一隻小鷹從林中飛出來,在他頭頂盤旋半圈,轉身往榮慶城方向去了。
“銀尾回去報訊了。”遲夜白從懷中掏出一個鷹哨遞給司馬鳳,“不知為何,總覺得赤神峰上會有兇險。這哨子你先拿著,若有什麼緊急情況立刻吹響,銀尾很快就會回來,它會一直在赤神峰周邊待命。”
“來個鷹也救不了我。”司馬鳳拿著鷹哨左看右看,“最多隻能傳個訊。小白,這哨子你用過嗎?”
“以前用過,誰身上沒事還帶幾個哨子?我們都只有一個。”遲夜白看著銀尾的身影,隨口說道。
司馬鳳十分高興,拿著哨子親了幾口,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好,我得一直留著,當傳家寶,絕不會用。”
遲夜白臊得臉紅:“還給我!”
“我放在胸口上了。”司馬鳳說,“你自己來取。”
遲夜白:“……”
司馬鳳伸手去捏他的臉,被遲夜白粗魯地打了一拳。司馬鳳閃得也快,一邊矮身躲避,一邊輕巧扔出手中扇子。扇子旋了一圈,擦過遲夜白臉頰,又回到了司馬鳳手中。
“走了走了。”司馬鳳心滿意足,催促遲夜白,“去遲了晚飯都吃不上,那可太虧。”
兩匹馬踏著塵土,在山路上疾奔。
等抵達烏煙閣,邵金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多虧山腳傳訊,不然我可就丟臉了,連二位來了都不知道。”邵金金笑道,側身把二人請進閣中。
司馬鳳知他是說兩人沒打招呼就過來了,於是也笑著拱手:“邵閣主客氣了。我和遲當家正在協助榮慶官府查案,有人說看到有身著紅衣的女子一路跑上了赤神峰,我倆生怕烏煙閣出事,所以來看看。”
“紅衣服女人?”邵金金面露訝色,“烏煙閣裡從沒見過穿紅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