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那個帖子就被刪了,匿名者發了一封道歉信,稱自己瞎編亂造對唐甜的名譽造成惡劣影響非常抱歉。另外一些營銷號也紛紛發聲,說唐甜爆紅得罪了某小花旦所以被黑。真相如何,也沒人去細究,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天晚上九點多,翟晉遠才回家,程憶玫都躺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我把湯盛進保溫桶裡了,你要不要喝?”
“我先坐會兒。”翟晉遠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揉揉了眼睛。
“我幫你按摩。”程憶玫興奮地爬起來,誰知因為躺得太久,腳麻得厲害,腿一軟倒在翟晉遠的身上。
這一年,程憶玫長高了。得益於營養師的精心調理,以前枯黃的頭髮烏黑髮亮,屬於女孩子的特徵也明顯發…育。此時緊貼著她的身體,翟晉遠甚至能感受到凸出來的柔軟的那一部分。
對上翟晉遠的眼睛,程憶玫的心跳忽然加快了。翟晉遠的五官輪廓很平和,就像他溫柔沉穩的性格。
“真不應該陪你練眼神。”翟晉遠起身,扶著她坐好。
京劇老師交給程憶玫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在一張白紙上畫一個大黑點,旁邊在點無數個小黑點。盯著大黑點看,一直到只能看見大黑點,其他地方都成了空白為止。
每次練眼神的時候,翟晉遠就充當舉白紙的道具。雖然把白紙訂在牆上就可以了,但程憶玫不幹,非得讓翟晉遠拿著。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訓練,程憶玫的眼睛已經很傳神了。深邃而凝聚,好像一下能看進你的心裡去。
“你還要喝湯嗎?”翟晉遠問。
什麼呀,程憶玫抱著抱枕坐好。翟晉遠起身,她還以為他會吻她呢。明明感受到他的情感,為什麼現在又裝做沒事人一樣?虛偽!
程憶玫越想越氣,乾脆從沙發上站起來,“翟晉遠!”
翟晉遠剛走到茶几旁邊,一轉身就看見程憶玫從沙發上向他撲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剛好把她抱在胸前,雙手託在她的……臀部。
“你為什麼不吻我?”
理直氣壯的質問,翟晉遠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姑娘咬住他的嘴唇。大腦裡一片空白,反反覆覆只有一個意識:他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強吻了!
“好啦!”程憶玫放開他,順便拍了拍他的頭,“放我下來。”
真是個小孩子,翟晉遠無奈地搖頭,把程憶玫放到沙發上,然後去廚房吃飯。程憶玫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一臉惡作劇成功後的竊喜:“翟晉遠,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有,不過在回國之前就分手了。”翟晉遠盛了一碗湯和一碗米飯,程憶玫連忙幫忙把另外兩盤菜端出來放到茶几上:“我也談過戀愛。”
嗯?翟晉遠愣了一下,夾起一塊玉米,“什麼時候?”
“初一的時候,有一次我在網咖偷一個小混…混的錢包,被他發現了,他說小妹妹技術不精啊。不打不相識,後來我跟他就認識了,因為他是那片的小老大,做他女朋友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翟晉遠喝了一勺湯,不動聲色地問道:“後來呢,為什麼分手?”
“後來有一次我去一家精品店瞎逛,準備順個錢包。沒想到錢包沒順到,還不小心把老闆的一個裝飾品打破了。當時老闆讓我賠錢,我當然沒那麼多錢,就給他打電話,他一聽錢的數額就把電話掛了,我們就算分手了吧。”程憶玫一邊說,一邊翻雜誌,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不過本來他之前就新認識了一個小太妹,又好看又有點小錢,我早就想跟他分手了。”
對於程憶玫以前的生活,翟晉遠並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經常偷東西,被抓進警察局好多次。
“那些錢,你是怎麼還的?”
“打工還的唄。老闆打電話報了警,警察把我關了兩天,最後看我實在沒錢還又把我放了。我也不敢再去偷,就跟老師說我腿摔斷了要請兩個月的假,然後跑去餐館當服務員。後來把錢還了,我的腿真的摔了。”程憶玫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當時真覺得我自己是烏鴉嘴。”
程憶玫說要,半天沒聽見翟晉遠答話,一抬頭,見他愣愣地看著她,“哎呀,我說,你別一臉同情地看著我,搞得我多可憐似的。”
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悲慘,因為她見過很多比她還慘的人,那些殘疾的、被遺棄的……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她永遠都不會是最慘的那一個。
“其實我也不是經常去偷東西啦,每次都是實在沒錢吃飯了才去偷人家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