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在狂風中如鬼魅般詭異著舞步。
下一刻,銀色燭臺上最後一根蠟燭驀地熄滅!
徹底的黑暗中,那慵懶健碩的身軀俯下,他在女人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岑薄的唇勾起惑人的弧度,嗓音粗啞又性感滲透著夜色般的低沉。
“絳兒,歡迎回家。”
☆、第一章 無法掙扎的枷鎖
夏季,通往亞特蘭大的森林大路上林霧瀰漫,細密的雨中一輛奢華的黑色商務車正勻速行駛,低調如影。
車內的光線灰暗,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少年身軀略為慵懶的姿態正倚靠在座背上,他斂著眸子小憩,有濃密的睫毛在如雕刻般深邃的俊逸臉頰上打下一片陰影,那少年修長的左腿優雅地疊放在右腿上,關節分明的雙手交叉落在膝蓋上,他的唇角微抿成一條線,臉上的神情是出奇的平靜。
雨點開始漸漸轉化成雨絲,細密地傾落雲層之下,車速加快後車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向後飛去,雨珠的影子伴著支離破碎的流光忽明忽暗得映在少年的側臉頰上又轉瞬隨風雨而去,他看上去真的很年輕,頂多也只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少爺,半小時後將有一個來自總部遠端會議,晚上七點半作為新任董事您將與凱文先生在希爾頓亞特蘭酒店進行晚餐。”說話的是他的助理景墨,一個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人,他正坐在少年的身旁的座位上,指尖流暢的敲擊著放在膝蓋上那臺膝上型電腦的鍵盤。
少年聽聞景墨的話後輕輕嗤笑,唇角卻優雅至極的淺勾起,“我這留學剛結束凱文就約見我在亞特蘭大而不是紐約,老人家不過是想給我這個晚輩一個下馬威罷了。”
“仗著是長輩倚老賣老是自然,可凱文先生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像小孩子似得太傲慢無理了。”景墨依舊看著電腦螢幕始終淡笑著回答,白皙修長的食指默不動聲的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那副雕刻考究的金絲邊眼鏡。
霍斯彥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清冷的眼眸在看向他的助理時帶有一股莫名的鋒利,果然,回應他的依舊是景墨的含笑神情,並且還是用一種“沒錯,說的就是你”的眼神看著他。
良久,像是承認自討沒趣般,霍斯彥給了他一記白眼後移開了視線,懶懶的開口,“紐約那邊有什麼動向?”
一旁的景墨憋笑著清了清嗓子,“總部暫時還沒有動靜,可是霍老先生想必已經迫不及待想讓您回去了吧。”這次,霍斯彥沒有回應景墨語氣裡調侃的嘲弄,少年清冷的黑眸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隔紗,那是蕭瑟枯葉枝頭凝上的一層的雪霜,不厚,卻成功的讓他感到了寒冷的刺痛。
數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那日日等待他歸來的老者是他為數不多的血親,可在血脈之中卻沒有一絲血濃於水的溫情。不知是從何時起,那蒼老渾濁卻依舊難掩曾經精銳的眼眸看向他的時候,不是對承歡膝下的孫兒那般應有的慈愛,而更像是透過他的眼睛看向另一個世界。
那年霍斯彥離開時,老人沒有過多熱切的話,只是寥寥一句“去吧”便讓他離開,霍斯彥永遠記得他看著的他的最後一個眼神裡包含了什麼,是期許,是負罪,是他親手給他的後輩捆綁上他自己鑄造的枷鎖。
曾有過無力的掙扎,所以那枷鎖上的斑斑鏽跡便染上了他的手,從此,他的身上也有了如同血腥味的腐朽,再也洗不淨。
☆、第二章 雨幕初遇,那個孩子
“你不會這就被我刺激到了吧,這可不像你。”景墨狐疑得看了眼霍斯彥,一邊說著一邊探過身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不是吧,你——”
“吱——”
車子突然來了個急剎車,瞬間,尖銳的聲音揚起,這一聲刺耳打斷了景墨的話,也不悅了霍斯彥。
身體隨著慣性向前微微傾了傾,他眉頭嚴苛的皺起而眸光已經掃向了內後視鏡。
內後視鏡裡照出一張慘白慌張的面孔,前座的老司機那張早年發福了的臉此刻早已嚇的煞白,嘴角抽搐著帶著臉部的肥肉一顫一顫,那結巴的聲音正哆嗦的呢喃不清。
“哦,我的上帝……差,差點就碾上了!少,少爺——”
他顫顫巍巍得回頭,神色驚魂未定的模樣看著正盯著自己並且臉色難看的自家少爺,老司機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車門開啟,景墨先行下了車,撐起一把黑色雨傘恭敬地拉開了後車門。
先是邁下來修長的腿,而後是高大挺拔的身影。黑色雨傘遮住了少年的臉頰,卻依稀可見他稜角分明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