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終於下雨了!
“蘇將軍他們呢?”她回頭朝士兵問道,臉上掩不住喜色。
“將軍吩咐完就進了房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聽到士兵的回答,平阮兒眉梢微挑,這是怎麼回事,猴子可從來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根本不可能偷懶懈怠。
“行了,你將臉盆放那兒就成,退下吧。”平阮兒吩咐道。
士兵依令照做,然後便退了出去。
感覺到足下的涼意,平阮兒縮了縮腳,然後伸手支開窗戶,心底突然納悶:奇怪,昨晚睡覺的時候分明是開著窗的。
等到洗臉的時候,愈發覺得不太對勁,她本就是淺眠之人,為何昨晚下雨卻沒有聽見?
心中不解,快速地洗了個痛快之後,穿好衣衫,然後就朝蘇珉的房間走去。
還未走近,便看見蘇珉輕手輕腳地掩上房門,回頭朝寧有意交待什麼。
寧有意竟然也拋下手中的工作來了?這兩人到底有什麼秘密?
“猴子!”平阮兒高聲喊道。
“噓!”蘇珉連忙示意她噤聲。
眉頭高皺,這是在弄什麼呢?屋裡有人?
抬步走過去,她這才小聲問道:“怎麼,你金屋藏嬌?”
戲謔的語氣意外地沒有引來蘇珉的反駁,而是同時遭到了他與寧有意的白眼。
面色一板,蘇珉正色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嗯,訊息。”
本來被下雨弄得心情愉悅的平阮兒,在蘇珉一板一眼正經的面孔下,心肝兒也不禁顫了顫,從足底湧上不好的預感,令她心中很沒有底。
“咳咳!”寧有意輕聲咳嗽,面上看不出表情。
如果說平阮兒剛才是擔心害怕,現在就是忐忑不定了。
終於,蘇珉繃不住了,“哈哈”地笑了起來,隨即又趕緊壓抑捉弄完人後的暢快笑聲,輕聲道:“裡面的,是——乾媽!你看你,沒想到膽兒這麼小!終於被我猴子騙了一回,哈哈,看來我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了!你的表情實在是太……太精彩了!”
“你說什麼!姨……蘇姨……在屋裡?”她難以置信,急切地打斷他的自吹自擂。
“嗯!”猴子點頭!
“孃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平阮兒如惡狼一般拉過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大口。
“唉唉唉,痛!你是屬狗的呀!”
“我高興!”平阮兒齜牙,白花花的大牙讓蘇珉心裡一寒。
“好男不跟女鬥!哼!”
看二人鬥嘴,寧有意也不禁被這種輕鬆的氣氛感染,笑道:“行了,你二人別吵了,蘇姨正在休息,噓——”
平阮兒連忙鬆開了蘇珉的手,鄭重問道:“蘇姨什麼時候來的?”
“昨夜四更。”
平阮兒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蘇姨來得太及時,太趕巧,太突然,以至於讓她懷疑……
“阮兒,進來吧。”房內突然傳來蘇姨輕柔溫和的聲音,不過細細聽,裡面卻透著一絲疲憊。
收下心中疑惑,平阮兒直接走上去推開房門,然後進了屋內,身後的蘇珉也緊跟著進了屋子。寧有意卻在門邊徘徊。
一進屋,便看見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端坐在桌前。如一支空谷的雨後梨花,清雅秀麗,疏離而淡然的氣質讓人挪不開眼。又如一副水墨畫,意境高雅,氣韻生動,帶有霧氣迷濛之神秘感。
突然發現,這樣的蘇姨有些不同了。
以前的她雖然也寧靜淡泊,沉靜淡雅,卻還是帶著人煙味,如菊,根始終連著土壤。而如今,卻好似高嶺之花,彷彿霜雪孕育出來的一般,脫離世俗塵埃之羈絆,不可觸碰,只能遙望膜拜。
即便她在對自己微笑,那笑容中卻透著冰寒的霜氣,帶著絲絲的涼意,沁人心骨。
“蘇姨?”連平阮兒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聲蘇姨當中,有著小小的遲疑。或許她還是不能接受,眼前這個淡漠的女子是自己熟稔親暱的蘇姨。
“過來,讓姨好好看看你。”她伸出柔荑,眼中含笑。
看到那雙滿含關切與溫暖的眸子,平阮兒的眼眶微微潤溼,是她的蘇姨沒錯!
“傻孩子。”蘇姨似乎能看出她心中所想,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然後微微感慨,“阮兒瘦了許多。”
“我呢!難道乾媽就沒發現我壯了許多?”蘇珉立即擼起袖子,鼓起胳膊上的遒勁肌肉,如討主人讚美的小狗一般,搖尾乞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