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那是她的過去,哪怕她自己都想埋掉不願記起,卻的確她經歷過的,且不可抹殺的。他不但不能自私地令她忘掉,反而還應該感謝那個人,至少在她苦澀人生中曾照料過她,帶給她快樂,即便在帶來快樂的同時也帶來了痛苦,但那痛苦終是讓他的阮兒成長成了今日模樣,否則,他或許也遇不著她。
世事輪轉,因果相連。他是真心感謝皇甫璋,雖然,這其中也免不了存在小小的妒忌。
不過,雖然她的過去他無法參與,但,她的現在與將來卻會由他一手打造。
“我困了。”平阮兒將盒子收拾好放在一旁之後,突然扭頭對望著她出神的楚軻說道。
楚軻心中一暖,她今日睡了這麼久,先前也一直沒有困的跡象,又怎會突然犯困?這般說無非就是為了讓自己好好休息。
“我陪你睡。”他對著她眨了下眼。
聞言,平阮兒臉雖然紅了,卻還是沉默著脫了鞋睡到了榻的內側,將外側留給了他。
“睡吧。”不一會兒,身後就貼上了一具溫暖的身軀,儘管是炎炎夏日,她卻絲毫不覺得熱,只覺得心中無比安寧。
聞著他那獨特的青荇味,本來不困的她意識也漸漸飄遠,睡了過去。
或許因他在身側,所以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香甜,甚至連夢都沒有做,只是當她醒來時,卻已是天光大盛,豔陽高照!
而身側,早已空無一人,徒留冰涼的床榻。
平阮兒猛地坐了起來,他……已經走了?
“小經經,我知道你在,什麼時辰了?”平阮兒急忙朝屏風外問去。
果然,橫樑上,一道飄渺的人影墜了下來,“回稟主母,如今已是辰時三刻,距家主他們出發已逾一個時辰有餘。”
平阮兒垂下眸子,心知現在就是想要追趕也趕不上了,更何況她根本不能去追,因未親自送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是她怎麼可能睡得這麼死?
“家主在室內點了安魂香,想必是不願主母觸景傷情。”頓了頓,經護法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恭敬卻顯得疏離的態度對平阮兒有些不妥,不由得換了種語氣,道:“你身上有傷不宜操勞,家主這不也是擔心你,所以才不辭而別的。如今城中佈防皆有寧軍師做主,所有事宜都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你就權且寬心,趕緊把身體養好起來,家主讓我日日彙報你的情況,我也好說不是?”
“好話都叫你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行了,我知道了,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平阮兒揮了揮手,也不管經護法是否能看見。
只是不曾想屏風後的經護法果真退了下去,室內又恢復了清靜。
平阮兒也不知道楚軻又幫她謅了什麼理由讓她不用親自出去送行,對於他的良苦用心,她自是感動,只是還是難免悵然。人,還真就這麼走了?
算了,再想也沒有用。
嘆了口氣,她站起身來,麻利地穿衣洗漱,然後推開門朝烈烈日光中走去。
還有漫長的苦戰在等著她,作為軍人,她,必須應戰。
赤焰國泰興五年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飛羽騎潛入豐州城之日,綠蘿國因一首寫有“綠蘿紛葳蕤,須託松柏枝”的詩,以赤焰國犯其國威為由,對赤焰宣戰,由西藩王贏熙與其王妃千璃紫領兵,對赤焰邊城解州進行了猛烈的攻擊。
史稱:“詩亂”。
同年六月三十日,訊息傳至帝京,皇甫勳勃然大怒,大罵綠蘿國不守信義、荒唐無恥,罵過之後,卻也只能迎戰,是以,他於當日命特使八百里加急將軍報轉給深入敵國腹地的徵東大元帥楚軻,並下達調令,命楚軻領烈焰軍與火雲騎迅速開往解州,迎擊敵人。
七月二日傍晚,軍報與調令抵達紫琉國豐州城,楚軻當即任命平阮兒為赤炎軍統領,總理全軍事務。第二日卯時一刻,他親自率烈焰軍啟程離開豐州。
七月三日晚,楚軻率火雲騎抵達臥龍山,在匯龍河對面與魏遠明軍隊遙遙相望。此時魏遠明軍隊正在修復棧橋,哪知楚軻一到,竟命火雲騎搭火箭射之,竟是毫無過江打算!
爾後,兩方隔河箭支往來,時斷時續,竟對峙三個多時辰有餘。直到後方響起廝殺聲與沖天火光,魏遠明才驚覺上了當。
因魏遠明軍隊被楚軻絆住腳步,所以竟無人發現下游之處烈焰軍竊據山匪船隻,將兵力不斷渡過河岸。爾後烈焰軍從後繞遠包抄,竟然直接將紫琉*隊的糧草給燒了乾淨!
顧此失彼,當魏遠明趕到大軍後方之時,楚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