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再想想自己已身在西夜王廷,遍地虎狼,而且這廝光兄弟就有三個,她的心不由就哆嗦起來。
適才那個病病歪歪、半死不活的大王兄如今在這種事上恐怕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他有這個歹心,也沒這份氣力了,可以不必擔心。他所說的三弟,應該就是在她家中時屋角站立著的那個白衣少年。如若是他,或許他也會留情,因為山茶曾從他的神色中看到過不忍和憐憫。就算他不能放過她,至少可以求他給她個痛快,讓她快快還完這筆債,快快解脫。
山茶正想得恍惚,猛聽見百里玄月又開了口:“阿烈、穆雙,你們將這賤丫頭送到薜蘿和箜篌那兒,叫她們將她洗乾淨了,綁到祭臺。半個時辰後,孤要在祭臺當著父王、母后的靈位,擺上罪人的首級,然後……”
他拖長了聲調,頓了頓,陰鷙地望向山茶:“讓他們親眼看著孤是如何令這仇人的孽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如此,才能告慰父王和母后含恨而逝的英靈。”
作者有話要說: 塗山茶人設圖,感謝皇受圖鋪畫手卿柳大人精心繪製
☆、西夜煉獄
湯池邊,被解開繩索、扯掉裹身的床帳子之後,山茶馬上被那兩個叫做薜蘿與箜篌的西夜婢女毫不客氣地摁進了水裡。
四月的池水還略略有些涼,山茶打了個牙顫,雙手抱住肩,身上瞬時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薜蘿、箜篌可不理她這些,捋起袖子,扯開她的胳膊,就像洗刷一件東西那樣往她身上使勁搓下去。
“放開,別碰我!我自己會洗!”
山茶嫌惡而牴觸地尖叫,奮力甩著胳膊,濺了薜蘿和箜篌一身一臉的水。
“賤丫頭!以為你配我們給你洗澡嗎?你當自己是誰?你爹是咱們西夜的大仇人,若不是王要拿你祭奠,早就把你套上鐐銬扔進柴棚草堆裡,掄起鞭子抽個稀爛了!真是給臉不要臉!”箜篌惱羞成怒地罵道。
“哼,她還以為自己是被請來做客的呢!告訴你,識相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別動。要是你敢無理取鬧,按王的脾氣,一定會把你直接扔給我們西夜王廷的侍衛們,看那時你還作不作死了!”
薜蘿皮笑肉不笑的惡毒威脅,令山茶實實在在地戰慄了。她本來還想在兩個婢女這裡為自己爭得一寸尊嚴,可如今看來,她已沒有任何資本。
山茶不得不嚥下屈辱。她順從而配合地張開手臂,任兩個婢女報復性地下死命搓洗著她緊實光潔的肌膚,搓出了一道道紅印子。
受刑般的洗浴好容易結束了,山茶被她們從池子裡粗魯地拽出來。
薜蘿拿了早已預備好的繩索,將她雙手向後一扭,就麻利地捆起來。
“等等!衣服,給我衣服!”
山茶這次不是叫嚷,而是帶著哭腔的懇求。雖然尊嚴已被人一寸寸奪走,但她實在不堪就這樣牲口般光裸裸地被綁出去。
“衣服?哈!箜篌你聽,一個賤奴、俘虜,居然還要衣服穿!”薜蘿惡毒地尖聲笑著。
山茶不管她的嘲弄,仍舊哭求著:“求你們,給我件衣服!我不能這樣出去,我……”
“連你的命都多餘了,還顧得上臉?省省吧!”
箜篌不耐煩地打斷,走上前將捆著山茶手臂的繩子緊了緊,兇狠地一推:“走!”
山茶哭著蹲在地上不動,任她們揪打,就是不肯這樣跟她們出去。
箜篌拽住繩子拼命一拉,想將她就這麼硬生生地拖走,薜蘿卻陰險地笑了。
她蹲到山茶對面,臉貼得很近:“你很想穿衣服是嗎?”
山茶噙著淚,嘴唇咬得發白。雖然明知她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此刻沒的選擇,也只能飢不擇食、飲鴆止渴了。片刻的遲疑之後,她還是朝著薜蘿遲疑地點了下頭。
薜蘿輕輕地笑了兩聲:“好。那我就姑且發發善心,可憐可憐你。等著。”
她起身走到了旁邊的屋子裡,取來一大幅紅綢。
箜篌的眼頓時瞪得老大:“你瘋啦?這是王后為王預備下的蓋祭物的東西,你怎麼敢動?”
薜蘿一挑唇角,用手一指山茶:“她不就是王的祭物麼?拿來蓋她,不是正好?”
箜篌愣了愣,旋即也笑了:“你真有主意。聽起來還倒真是合情合理得很呢。只是不知道王會不會生氣。”
“放心,王不會怪罪的。”
薜蘿得意地笑著,將山茶從地上拽起來,拿那面大紅綢裹了兩裹,在肩頸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