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桔急道:“我跟靈靈說過了,而且這裡是寺廟,安全得很。”
喬煜柔柔笑著點頭:“我知道。”又輕描淡寫道,“其實是我想在寺廟裡過一夜,洗滌一下遭到都市喧囂汙染的靈魂。我聽靈靈說你是找了主持給你開光玉觀音?”
方桔道:“住持習慣清晨開光,所以我得留在這裡等著。”
“玉觀音是要送人麼?”
方桔點頭:“陳大師快過生日,準備送給他。”
喬煜微微一愣,試探問:“你和陳大師之前的矛盾化解了吧?”
方桔攤攤手不置可否:“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從他那裡搬走,可能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所以想給給他送一件有誠意的生日禮物。”
喬煜若有所思點點頭,臉上笑容盪開:“確實挺有誠意的。”
方桔的誠意十分感天動地,天沒亮就起床,守在住持開光的禪房前,一直等到山中的晨曦出來,大師誦經開光完畢。
拿回玉觀音後,她摸了又摸,小心翼翼揣在兜裡。
和喬煜隨便在寺廟裡吃了點粥,兩人就準備下山。
這山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拾階而下,大概一個多小時。
雖然是週末,但此時時間尚早,還才剛剛過了八點,山中的臺階路上,幾乎看不到遊人。方桔和喬煜也不急,一路享受著清晨山中的鳥語花香。
走到一半時,路邊斜坡忽然穿過一團灰色的影子,方桔咦了一聲,轉頭去看,只見是一隻灰色的野兔子。她面色大喜,手指放在唇邊,低聲道:“別出聲,我去抓。”
說完,躡手躡腳扶住斜坡上的小樹,悄悄往那兔子挪去。然而機敏的兔子還是覺察到動靜,猛地一竄鑽進了草叢中,而方桔卻因這兔子突如其來的動作,腳下一滑,眼見要跌下去。
“小心!”喬煜大叫一聲,不管不顧跳下去拉她。
可還沒碰到她的手,一手拉著小樹樁的方桔,手上用力,腳下一蹬,人已經一躍而上。
於是,本來要救她的喬煜一個人摔了下下去,好在沒多高。
不過方桔還是嚇了一跳,趕緊趴下身,對喬煜伸出手:“你沒事吧?”
喬煜漲紅著臉搖搖頭,握住她的手爬上了臺階路。
但是當他站起來準備走時,忽然哎呀了一聲,倒吸著冷氣道:“完了,我的腳崴了。”
“嚴不嚴重?”方桔憂心忡忡問。
喬煜搖搖頭,試探下了一步臺階,卻疼得臉上抽了抽,只得暫時坐下來,撩起褲腳揉了揉扭傷的腳。
方桔看了看他吃痛的表情,知道他這腳估摸著扭得不輕,下去至少還要二十多分鐘,要是硬撐著走下去,情況肯定更糟。她想了想,蹲在他面前:“我揹你!”
喬煜:“……”
方桔見他不動,轉頭笑道:“你看著應該挺瘦的,也就一百二三十斤吧。放心,以前我們班一個胖墩兒跑步暈倒,是我揹她去的醫務室。人家可是一百八十斤哦!”見喬煜還是猶豫,方桔扯了扯他的手臂,“趕緊的,下山了去擦點藥,免得變嚴重。”
喬煜終於是猶猶豫豫將手伸在了她的肩膀。
方桔抓住他的大腿,猛吸一口氣站起來,又笑嘻嘻道:“我就說你沒多重。”
“……”喬煜期期艾艾道,“小桔,你力氣真大。”
“那是,我以前可是體育生,腳下綁沙袋跑五千米的。”
喬煜喉嚨動了動,問:“你不是美術生麼?”
方桔笑道:“我爸媽怕我學體育變成女漢子,才讓我轉學美術修養情操的。”
喬煜終於忍不住哈哈笑出來:“小桔,你太有趣了!”
真的是有趣至極,不扭捏不矯情,坦蕩爽朗。她曾是他灰暗時代的一道光,到了現在他的人生已經豁然開朗,而她仍是最特別的存在。
喬煜趴在她的背上,看著她的側臉,臉上浮現一絲欣然的笑意。
到底是揹著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中途兩人還是歇了幾回,偶爾有上山的人,看到女人背男人的場景,都驚訝地睜大眼睛。
喬煜不好意思臉紅的時候,又覺得特別驕傲。
折騰到了山下,已經過了九點。
“咦?那不是小桔嗎?”熟悉的女聲從前面傳來。
方桔抬頭一看,就看到了楚美人就在幾米之遙的地方,而她旁邊站著一個臉比包公還黑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之瑆陳大師。
她訕訕打招呼:“楚總監,陳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