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猛地拉緊了馬匹,深眸泛著精銳的光芒,箭上弦弓,那鋒利的箭心冷冷地對準那隻大馴鹿!
這時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大馴鹿急躁地動了下,突然用身體不斷地蹭著腳下的小鹿,可是小鹿站起來踉蹌地走了幾步,忽又跌了下來,看樣子明顯是剛出生的小鹿。母鹿目光看向他們,惶惶而急切,又像是在哀求,別傷害我的孩子。
這一幕深深震住了司洛冰,她一回頭,便看到軒轅澈的箭已在弦上了,突然母鹿一下擋在了小鹿的身前——
司洛冰的心揪在了一起,似乎已預見一場血腥的悲慘畫面,就在電光火石間,司洛冰猛地躍下馬,而此刻,軒轅澈的冷箭已離弦——
就在眼前,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音,接著司洛冰聽到最悽慘的悲叫聲,母鹿瞬間倒在血泊中,顫顫地抖動著身體,目光卻直勾勾地望著還在地上撲騰的小鹿,那種絕望而淒涼的眼神,一下子震住了司洛冰!
耳邊揚起軒轅澈急切而隱怒的聲音:“璃兒,你瘋了!”
然後,她就被男人拽進溫暖的懷抱中,只是,腦海中那一幕慘烈的畫面久久在司洛冰腦子迴旋著。
儘管司洛冰一再告訴自己,這僅是一場狩獵,不過是萬物最普通不過的生物鏈,但那一瞬間的殘冷,還是令她打心底發冷。
“怎麼了?”軒轅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見她臉色蒼白,不禁擔心問道。
司洛冰抬眼,攥了攥他的衣袖,低聲說:“那隻小鹿好可憐,你放過它吧?”
軒轅澈一愣,隨即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璃兒你確定還好吧?”
司洛冰點點頭,便離開男人的懷抱,走向小鹿,每走一步,血腥味就重了一點。這只是一場狩獵,那麼戰爭呢?
司洛冰心頭彷彿壓著一塊石頭般,當初那股狩獵的高漲情緒,一下子散淡。
她蹲下身子,掏出白色的袖帕,蓋住了母鹿絕望的目光,然後抱起它身邊的小鹿,那雙黑漆漆圓溜溜的目光無辜地看著自己,讓司洛冰一陣心惶。
她將小鹿抱離了母鹿身邊,小傢伙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調皮地在司洛冰懷中掙扎了下,它身上的血漬沾染了司洛冰的衣衫。
軒轅澈凝眸看著這一切,目光惑然。
“澈,我有些累,你們去吧,我在這邊休息下。”司洛冰下意識地想躲避這些血腥的場面。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軒轅澈還以為她可能受不住馬背上的奔逐,略思後,點點頭,便吩咐留下兩名侍衛保護她,遂率眾騎隊繼續競追而去。
茂密的樹林漸漸隱去了身後的陣陣馬蹄聲,陽光透過葉縫漏射下來,樹影斑駁細碎,偶爾清風拂過,帶來植物辛香的氣味。
司洛冰將小鹿放在地下,託著腮靜靜地看著它在地上四隻細長的小腳撲騰著,站起來,又摔下去,摔下去,又站起來,最終踉蹌站立起來,目光流露著歡欣雀躍,以為司洛冰是媽媽,在她身邊蹦跳轉個不停。
司洛冰漸漸被這新生命的活力感染了,腦子一直盤旋的畫面也漸漸散去,她閉著雙眼,靜靜享受這份獨特的靜謐。
“嗖——”
只覺得耳際一陣冷風,她徒然睜眼。
還沒等司洛冰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眼前掠過,不遠處的侍衛暈倒在地。
“你——”
司洛冰一驚,當看清了眼前揭開面巾,臉色肅殺的男子,不禁掩唇怔住!
熟悉的雪袍,清瘦的身形,因憔悴而顯得越發俊美的臉,充滿哀傷的雙眸……
“白大哥,你……”
這一眼,讓段天歌的思念如決堤的海水般洶湧而出。“冰兒……”
“你怎麼會來這裡?這裡是狩獵場,如果被人發現就糟了,你還是快走吧!”
“你就這麼不願見到我嗎?”
“不是,只是……”司洛冰一時竟不知如何和他解釋,“你是偷出宮的,這樣很危險,我答應你,回宮後我去竹音亭找你好嗎?”
“冰兒,你騙我,騙得我還不夠嗎!”段天歌嘶喊道,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為什麼你突然消失,難道那些快樂的日子你都忘記了嗎?”
“不是的,我有寫信給你的,只是……唉,我們回宮後再說好嗎?”司洛冰心微微抽痛,不過數月,真的改變了太多了!
“冰兒,如果你有一點在乎我,就跟我走!”段天歌低吼著,目光一片狠鷙,再也尋不到一絲溫雅的氣息。
他攥著她的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