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小姐每天都派人去打聽……德勒府的訊息,她都告訴我了。”
“拉薩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太不幸了。”
“你不用管我,梅朵小姐對我特別好,你放心吧。”
白瑪激動地抱住央宗,長吻。
扎西為救多吉林活佛,再一次登上了帕甲的家門。帕甲見他來了,心中暗喜,扎西上鉤了。
他上前熱情地招呼扎西,假惺惺地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我這裡,多吉林活佛德高望眾,如果放虎歸山,他振臂一揮,各大寺的僧眾定會聚眾惹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小人可不敢擔責任。”
“噶廈不是有鋼槍,還有山炮嗎,現在各大寺的喇嘛除了唸經懺罪,誰還敢和噶廈對抗。更何況,多吉林活佛是位八十歲的老僧,他只問教不問政,怎麼會聚眾惹事呢?”扎西據理力爭地說。
帕甲沉默了一會兒,才挑起眼皮說:“老僧才有分量……還用我說嗎。”
扎西明白,他直截了當地說:“只要你們肯放人,多少藏銀,我絕無二話。”
帕甲笑而不答。
“五千兩藏銀。”
“我說的是他的分量,不是藏銀的問題。”
“一萬兩。”
“多吉林是老神仙,他厲害得很。”
“還不夠的話,我把德勒府在拉薩剩下的兩家商店一起送給你,只求你讓我把活佛接出來,讓他安度餘生。”
“急了,看出來了,德勒老爺真急了。”帕甲陰險地說。
扎西表情嚴峻,盯著他,等待著。
“我明確地告訴你,金銀藏鈔,我都不要!”
“那你要什麼?”
“我要兩條!第一條,我和娜珍偷偷摸摸地相好,你應該聽說了。你和德吉不在家的時候,我常鑽進德勒府,你們家的碉樓可真漂亮啊,尤其是府上供奉的那尊金佛,那是當年十三世拉薩佛爺賞賜的,極其靈驗,每求必應。我每次去德勒府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金佛燒香磕頭……”
“你想要我們府院?”
“我篤信佛法,如果住在德勒府裡,每日給金佛磕頭,也方便啊。”
扎西臉色難看,無奈地又說:“說你的第二條。”
“你和德吉在拉薩無官無爵,現在商店也頂出去了,府院又送給我了,你們還是離開拉薩的好,別老在我眼前晃,你們心裡不舒服,我看著也眼暈。”
扎西無計可施,瞪著他,說不出話。
“你別直眉瞪眼地看著我,心裡罵我狠。錯了!德勒老爺,你在印度不是鬧過同志會嗎,後來又和江村孜本攪在一起,你發了普度眾生的宏願,跟觀世音菩薩似的,這是多麼殊勝的政教大願啊,我得助你功德圓滿。您可千萬千萬……別貪戀世間的俗物,一念之差,害人哪!”
扎西被氣樂了,他憤憤地說:“帕甲,你可真是能說會叫,真不知你前世是隻什麼鳥變的。”
扎西回到家中,思前想後,怎麼也無法對德吉開這個口,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德吉看不下去,拱到他懷裡問道:“你心裡有事兒,說說吧。”
“沒事兒,兩座監獄差不多都空了,我興奮,睡不著。”扎西掩飾地說。
德吉一語中的:“可多吉林活佛還關在裡面。”
“嗯。這該死的帕甲,陰險毒辣,不得善終。”
“他要多少藏銀,我們給。”
“他胃口太大。”
“不夠,我去借!大不了,最後舍一次德勒太太的面子。”
“他不要藏銀。”
“那他要什麼?”
扎西不忍說出口,他搖了搖頭說:“我們再想辦法,繞開他。”
“你說啊,他要什麼?”
“他要……我們德勒家的府院。”
德吉騰地坐起來,問道:“要這個府院?”她下了床,不停地在地上轉悠。
“讓他做夢去吧!這個府院是大清皇帝賞賜給德勒先人的,顯示著德勒家族的榮耀,怎麼能落到帕甲這種人手裡。”
德吉的心裡翻江倒海,思緒萬千,最後她下定決心,對扎西說:“送佛送到西。老爺,給他,先把多吉林活佛接出來再說!”
“這府院不能丟,這是德勒家族的根基。”扎西極力反對說。
“沒那麼嚴重,索康府、噶雪巴府給內地抗戰運物資發了財,都到城外蓋別墅去了,誰還稀罕這百年老宅?他們能搬走,我們為什麼不能?”德吉故作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