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嗦。”
“這回可好了,只要他們露面,蘭澤就有救了。”
帕甲從外面匆匆進來,他直奔土登格勒,在他耳邊低語:“送信的逮住了,是一個小乞丐,綁匪給了他一塊骨頭,他什麼都不知道。”
蘭澤和強巴被囚禁在鄉下一個破爛不堪的屋子裡,蘭澤的脖子上繫了一條拴狗的皮項圈,連著鏈子的另一頭鎖在屋子中央的柱子上。強巴四肢被抻開,綁在門框上。蘭澤往強巴這邊掙,但鏈子不夠長,夠不到強巴,她哭哭啼啼。
兩個綁匪,一個在磨藏刀,一個在喝酒。喝酒的綁匪見蘭澤哭鬧,煩躁地罵道:“再哭,再哭我把你的嘴豁了,煩死人啦!”蘭澤不理他,依然哭著。
另一綁匪火了,拎著刀衝過來,拽起蘭澤把刀在她臉上抹,吼著:“憋回去!”
蘭澤驚恐萬分,瞪大眼睛,抽泣著。強巴哀求道:“二位大爺,讓我哄小姐吧,你們別嚇著她……”
“閉嘴!”綁匪把蘭澤往地上一扔,舉刀衝著強巴的胳膊就捅了進去。強巴慘叫一聲,血順著胳膊流了下來。蘭澤嚇壞了,不敢哭了。
第二天一大早,旺秋讓剛珠和幾個奴僕把兩個裝銀圓的袋子搭在一頭騾子身上,他們準備出發去贖蘭澤。德吉不放心,也要跟著去,扎西勸她在家裡等訊息,去的人太多,會把綁匪驚了,他又吩咐旺秋在家裡陪著少奶奶。格勒打扮成管家的模樣從樓裡出來,他催促道:“抓緊時間吧,天快大亮了。”
德吉一見格勒要去,衝他起急說:“格勒,你不能去。綁匪知道了,不得了。我不在乎錢,把錢給他們,把我的蘭澤換回來就行。”
“阿佳啦,如果把錢給他們了,他們不放孩子怎麼辦?”
“那怎麼辦?他們不讓報官。”
“德吉,必須讓妹夫一起去。跟綁匪沒有道理可講,那夥人很瘋狂,我們必須做到有備無患,才能解救蘭澤。”扎西說。
“如果他們發現警察,蘭澤就危險了。綁匪什麼事兒都會幹出來的。”德吉擔心地說。
“所以,我必須去。阿佳啦,蘭澤也是我的外甥女,你要相信我。”格勒勸說。
德吉無言以對,但依然心情忐忑。她看著扎西和格勒帶著人走了,一陣頭暈,靠在了門框上。
拉薩河對面的山坡上一個牧羊人正趕著一群山羊,在緩緩地移動。山角上掛著經幡,經幡隨風飄動,呼呼作響。扎西和格勒、剛珠牽著騾子奔這兒而來,格勒與不遠處的牧羊人遙遙相望,暗暗點頭。原來,牧羊人是帕甲。
扎西四下張望,說道:“信上說的地方,應該是這兒。”
剛珠憂心如焚地問:“他們會來嗎?”
“不知道,等吧。”
格勒朝山下的路邊望去,山角下只有一個偽裝的警察正在撿柴火,四下裡靜悄悄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太陽快落山了,也沒有人來接頭。格勒觀察了一下,說道:“我估摸著,今天沒結果。”
剛珠氣憤地說:“這幫該下地獄的混賬,這不是誆人嗎?等我抓住他們,非剝了他們的皮!”
扎西坐在草坡上,手裡拿著兩塊石頭,輕輕地敲打著。
“少爺,我的少爺,您就別在那兒敲了,快想想轍吧。”
“你有什麼轍?”
“我有轍,還問你嗎?”
扎西看了看手裡的石頭,扔出老遠,起身說道:“走吧,回家。”
“啊?這就回家啦?小姐怎麼辦?”
“小姐在哪兒?你知道,還是我知道?趕緊,牽騾子。”
格勒也起身,隨扎西下山,他一邊走,一邊說:“姐夫,你覺得馬匪今天是試探性的?”
“我壓根就不相信他們今天會來取錢,因為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此。”
“你心中有譜啦?”
“還是那句話,學校裡那麼多貴族子弟,他哪個不能劫,卻偏偏選中了蘭澤。難道他們不知道你是蘭澤的姨父?你可是負責拉薩治安、偵匪緝盜的警察總辦,他們這不是找死嘛。”
格勒贊成地點了點頭,琢磨著。
德吉等在家裡,她跪在佛龕前祈禱,一直抽泣著。旺秋見狀,上前把她扶到卡墊前坐下。德吉坐立不安,心驚肉跳地說:“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不吉利。”
“少奶奶,會不會出什麼差錯。”
“會嗎?你有預感?”
“少奶奶,打死我,我都不敢往壞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