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攝政王不尊重,沒把佛爺放在眼裡。所以,攝政王大怒,他提出遜位了!這個爛攤子你來收拾吧!”
眾官員一聽就亂了,議論紛紛,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開始指責仁欽,為什麼不提前稟報佛爺?仁欽也傻了,無以對答。
大喇嘛又說道:“你們還在這兒傻愣著不動!三大寺的堪布、大喇嘛們,還有各級僧俗官員都在趕往佛爺官邸的路上,請求佛爺收回成命!你們還不快去!”
眾官員醒過味兒來,紛紛起身往刑場外奔走。尼瑪知道自己闖禍了,忙指揮現場的衙役、藏兵把犯人送回了監獄。在極端崇尚宗教的拉薩,攝政活佛以辭職相威脅,在僧俗兩界必定引發巨大震動,甚至會驚擾護法神,給眾生帶來凶兆。仁欽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判斷錯了。也許,災難馬上就要臨頭了,他也忙不迭地跟著眾人去了。
德吉、白瑪帶著一些衣物來接扎西出獄,扎西將信將疑地問:“我真的……就這麼被放啦?”
“放了,尼瑪大人通知我們可以接你回家了。”德吉說。
格勒一陣風似的飄進來,催促道:“扎西,快穿衣服,我們離開這個血腥之地。”
扎西一愣,看著格勒說:“沒錯,我猜得沒錯,你早就識破了我的底細。”
“不說這些了。扎西,這次你能免受極刑,託了熱振活佛的福!活佛來拉薩才一年有餘,他想幫你,可又憚於自己沒有政治根基和足夠的力量,最後他不惜遜位來保你。”
“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喇嘛,用得著攝政王如此煞費周章?”
“活佛仁慈,我們一輩子都要感謝活佛的大恩大德。”
德吉和白瑪扶著扎西往外走,當他們走到走廊的時候,其他牢房裡的人都擠到門口向扎西伸手招喊:“少爺,德勒少爺,你出去了,求求熱振活佛,救救我們吧。”
扎西這時才注意到其他官員依然都關在牢房裡,並沒有放出來。他奇怪地問格勒:“不是都放了嗎?他們怎麼還關著?”
“你是熱振寺的弟子,活佛救你,順理成章。他們,活佛救不了。”
“可是……我們是一個案子被關進來的。”
“扎西,顧不了那麼多了,快走吧。”
扎西站著不走,回頭張望,他問道:“江村孜本呢?”
“維持噶廈的判決不變。”格勒遺憾地說。
扎西心裡很難過,剛珠和德吉拉著他往外走。牢房裡的人見他要走,又吵鬧地叫了起來:“你就這麼走啦;都是你把我們害的啊;你把我們騙了;你出去了,我們還在這兒蹲大牢……”
扎西痛苦,想回身,被格勒硬拉了出去。
扎西等人騎馬走在街上,他看見有一隊犯人穿著白衣服,用鐵鏈子拴著,被藏兵驅趕著出城。他們蓬頭垢面,目光呆滯,這都是“求覺悟者同盟”受牽連的官員和家屬。扎西突然看到夏加也在人群中,他想下馬,被格勒和白瑪架住。
德吉心情沉重地說:“少爺,別看了,快走吧。”
扎西眼圈紅了,難過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他回到德勒府後,心灰意冷,悶悶不樂。熱振活佛的形象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當年,自己在熱振寺學經,活佛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年。而如今,他已經成為一位手腕老到的攝政王,他借仁欽之手扳倒江村,又以我為藉口挫敗仁欽。就這樣,兩股勢力如吹灰般被清除,熱振穩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那些被處以極刑的人,被流放的人,被沒收財產的人是什麼呢?我又是什麼呢?扎西認為自己害了大家,罪孽深重,從此消沉下去。
他整天目光呆板,面無表情地坐在屋頂上。這一日,德吉憂心忡忡地走過來,給他披上一件衣服,扎西木木的,毫無反應。
德吉不作聲,默默地看著他,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陣風吹落了披在扎西肩上的衣服,德吉抬手又為他披好。
扎西望著遠方,喃喃地說:“我餓了。”
德吉見他終於開口說話,高興地說:“你稍等,我叫僕人送上來。”
“還有酒。”
“有,有。你想喝,敞開了喝!”
扎西在屋頂喝得不過癮,又跑到酒窖,坐在地上繼續喝,一瓶接著一瓶,灑得滿臉滿身都是酒水。德吉看不下去,上前勸說:“不要再喝了……我知道你心裡苦,請願沒有成功,也怨不得你,這麼喝下去,糟蹋身子。”
“走開!”扎西一把將她推開,德吉險些摔倒,忙護著肚子。
扎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