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一名起飛指揮員向敞開式座艙裡的飛行員打起了手勢:手腕在空中轉兩圈,再以兩個手指朝向自己的眼睛,表示要飛行員報告動機轉。
飛行員豎起大拇指,表示轉達到起飛標準。
起飛指揮員也豎起大拇指表示“瞭解”,便揮舞起手中的訊號旗,向艦島上部的航空艦橋打出了“請求起飛”的旗語。
手勢加旗語,這是航母上互相聯絡的方式,這是因為除此之外,他們根本沒有其它的辦法加以聯絡。
連續三聲汽笛響後,最後的訊號旗升上了桅頂。
“立即起飛”。
機翼上漆著金龍標誌的飛機開始在木質飛行甲板上滑行,僅僅一眨眼的工夫,這一堆用鋼管鋁梁、木架、帆布和鋼絲的組合的戰鬥機,便迅速脫離了甲板,悠悠地飄升到空中——事實上,那條紅色起飛線距離甲板前端也就三四十米的樣子。
先導機起飛後立即右轉,開始在母艦上空盤旋。它是在等待著編隊。
緊隨先導機之後,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一架又一架飛機接連從甲板上滑躍而起,同樣以在母艦上空盤旋的方式,與先起飛的各機結成編隊。未完成的編隊繼續一圈又一圈地盤旋,等待後續機加入。
航空母艦上空的編隊越來越大,相應地,母艦甲板上的飛機也越來越少。當“金翅”號甲板上的最後一架飛機從跑道上躍起,位於甲板前端右舷的那位起飛指揮員終於站起了身,向航空艦橋打出旗語。
“起飛作業完成……”
航空艦橋上,一位衣領上佩帶金色竹節的年輕參謀少校按下了手中的懷錶,面上露出了不悅之色。
“二十分三十七秒,還是太慢了。”
而作為艦長的沈鴻烈表情則顯得的非常平靜,他只是緩聲說。
“標準要求是二十分鐘內,回頭召集全體作業官,繼續研究節省時間的辦法。”
“是,司令長官……”
被稱為司令長官的沈鴻烈正是航空第一戰隊司令,實際上,從他的上校軍銜,也可以看出來,第一航空戰隊與海軍中的位置,作為曾經參加過勒梅爾大海戰的的海軍軍官,他是提前兩年從海軍軍官學校中畢業,當時他甚至並不是東北海軍中的一員,而是湖廣的委培軍官,也正因如此,他又錯過了後來的進修。他的半吊子出身,導致他不可能成為海軍主力艦艦長,同樣也不可能成為巡洋艦隊司令官。
機緣巧合下,這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成為了航空第一戰隊司令——實際上所謂的第一戰隊,也就是一艘“金翅”號航母和四艘護航驅逐艦以及一艘油水補給艦,僅此而已,其實力可以說極為薄弱,但是這並不妨礙其野心勃勃的想要把這支第一戰隊打造成為,全世界第一支海上的空中攻擊力量。
此時,他正親自率領第一戰隊的“金翅”號艦隊航母及其護航編隊,在夏威夷以東600海里之外的演習場進行航空作業和艦載機攻擊演練。
實際上,對於沈鴻烈而言,自從去年出任這支特別部隊的司令官後,他一直在研究著航空母艦的戰術,心知不可能成為主力艦艦長或者主力戰隊司令官的他,非常清楚,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也正因如此,他才希望把握這個機遇。
當然,他能夠把握這個機遇,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陛下支援航空母艦!也正是在陛下的支援下,他才能夠在特別經費的保障下,跳出夏威夷以西的傳統演習海面,轉向夏威夷東南600海里外的遠方,進行特別攻擊演習,以研製在陌生海域下的作戰。
沈鴻烈遙望著那架殿後的攻擊機吃力地爬升追趕編隊,舉起望遠鏡觀察著空中的隊形,在心裡默默的念道。
“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有丁聯隊長帶隊,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那位中校參謀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過,誰都知道,在海上釋放攻擊編隊,攻擊100海里外的目標有多麼的困難——所謂的目標就是“長沙號”油水補給船。攻擊編隊要在茫茫大海上,找到它,然後“攻擊”它,最後還需要再返回航母,安全降落。
這無疑就是大海撈針般的任務,但這正是航空母艦需要進行的任務。
沈鴻烈點點頭,然後果斷下令。
“立即清理甲板,準備放飛第二攻擊波!”
在這一命令下達的時候,空中的第一攻擊波終於完成了編隊,在轉向目標前,先以整隊進場的姿態浩浩蕩蕩地透過了母艦上空。目送著漸漸遠去的機群,艦員們紛紛揮轉起了軍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