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94部分

紛紛高漲起來了。對此,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今年的收成可比往年要好,現如今這城裡人越來越多了,吃米的也越來越多,這愁這糧不掉嘛?

是能掉。

但是樂極了的百姓們卻驚訝的看到,物價上漲的同時,相反地,穀米的價格倒一天一天地低落下來。

五塊!四塊!三塊!一直低落到只有兩元五角的市價了,還是最上等的穀子。

“當真跌得這樣快嗎?”

歡欣、慶幸的氣氛,於是隨著谷價的低落而漸漸地消沉下來了。

谷價每跌下一元,老百姓的心中都要緊上一把。而豐年時的百物騰貴,更是讓這豐收之年簡直比常年還要來得窘困些了。

費了千辛萬苦操勞出來的,浸著農民血汗的穀子,誰願那樣不值錢地將它掉呢?

百姓們初聽到這樣的風聲,並沒有十分驚愕,他們的眼睛已經看黃黃的穀子看昏了。他就不相信這樣好好的救命之寶會不起錢。當人們傳著谷價瘋狂地暴跌的時候,鄉間的老農還瞪著兩隻昏黃的眼睛怒罵道:

“就是你們這班狗牛養的東西在大驚小怪地造謠!谷跌價有什麼希奇呢?沒有出大價錢的人,自己不好留著吃?媽媽的,讓他們都餓死好了!”

然而,尋著兒子發氣是發氣,谷價低,還是沒有法子制止。兩塊二角錢一擔穀子的聲浪,漸漸地傳遍了鄉間。

“兩塊二,婊、子、養的才肯!”

無論谷價低落到一錢不值,人們仍然督促著家人幹著活。打禾後曬草,曬穀,上風車,進倉,在火烈的太陽底下,終日不停地勞動著。由水泱泱地雜著泥巴亂草的毛谷,一變而為乾淨黃壯的好穀子了。而此時那糧價依然在跌著……

對於百姓們來說,他們甚至尋思著:若是價格這般跌下去,寧願留在家中吃它三五年,決不肯爛便宜地將它去。這畢竟是全家有大半年來的血汗呀!

未幾時,保長帶著腰胯盒子炮的警察來了。他們後面還跟著五六個備有籮筐扁擔的工役——那是糧行的工役,這是和往年一樣,量谷收稅。

“大梁!大梁!”

“有什麼事情呀,保長老爺?”

“收稅了!田賦跟附加,你爹爹名下一共十七畝七分地,你家的地裡頭上等田是……一共應繳田賦和附加稅一共是十五元一角九分。算谷是十三擔六鬥零三合。定價一元二角整!”

谷價跌到這地步了?大梁叔睜大著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瞧著那跟來的警察,卻是不敢言語了。

“唔!皇糧國稅,天經地義,幾時要呢?”

“馬上就要量谷的!”

“老天爺呀!”

黃黃的,壯壯的穀子,一擔一擔地從倉孔中量出來,大梁叔的心中,象有千萬把利刃在那裡宰割。淚水一點一點地淌下,渾身陣陣地發顫。

蠶豆子的滋味、火烈的太陽,狂闊的大水、觀音土、樹皮,……都趁著這個機會,一齊湧上了大梁叔的心頭。

收糧的工役看那穀子已經挑上肩了,回頭叫著大梁叔:

“走呀!”

大梁叔用力地把穀子挑起來,象有一千斤重。汗如大雨一樣地落著!舉眼恨恨地對準孫六爺的馬車上望了一下,兩腿才跨出頭門。勉強地移過三五步,腳底下活象著了銳刺一般地疼痛。他想放下來停一停,然而頭腦昏眩了,經不起一陣心房的慘痛,便橫身倒下來了!

“天啦!”

他只猛叫了這麼一句,穀子傾翻了一滿地。

“大娃!大娜!你爹爹發痧!”

“爹爹!爹爹!爹爹呀!……”

“娘,快來呀,爹爹不好了!”

大梁嬸也急急地從裡面跑出來,把大梁叔抬臥在戲臺下的一塊門板上,輕輕地在他的渾身上下捶動著:

“你有什麼地方難過嗎?”

“唔!……”

大梁叔的眼睛閉上了。工役將一擔一擔的穀子從他的身邊挑過,腳板來往的聲音,統統象踏在他的心上。漸漸地,在他的口裡冒出了鮮血來……

作為一座城市,上海,一天比一天更為繁榮,尤其是外灘一帶,此時的外灘已經不再是舊時的租界——去年,根據同英、法等國改定的新約,租界一應被收回,甚至就連同外灘上的那些“洋地主”也會也大都易了主——他們可以說深受上海市政府坑害。

在租界收回時,儘管的外部部承諾保護租界內各國人士財產不受侵犯,但是外國人在中國租地、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