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佐騰又見識到了中國繁華的一面,在那一家家飯館、酒樓裡,隨處可見把酒買醉的中國人,在他們的飯桌上永遠都堆放著堆積如山的雞鴨魚肉。也就是在那一天,他終於體會到漢詩中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道理。而隨後真正讓他絕望的卻是清國對待他的態度。他於北洋衙門求職時居然被索要紅包。
在天津所目睹的一切,最終讓他對清國絕望至極,他甚至無法相信,這就像所謂的“東亞守護者”,這就是“東亞的希望”,隨後他立即選擇了離開,在天津日本商社的建議下,來到了東北。
“你來錯了地方。中國是東亞的希望,但清國並不是中國!去東北吧,佐騰君,那裡以後一定會成為中國的!”
商社同胞的話讓佐騰有些迷茫,清國不是中國,東北卻是中國?這又是為呢?在焦灼和不安中,商船緩緩的靠上了牛莊港,在船靠碼頭的時候,他趕忙提起行李箱,隨著人流朝著船舷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眼前的這座港口。
“第一通道是官員、商人、教師、學生和旅遊者專屬通道……”
一踏上牛莊港。佐騰就發現這裡與其它地區的不同,幸好在船票上已清楚的寫明瞭這一點,如果是普通移民需要走第二通道,他們將統一接受移民培訓,而且將享受新移民的基本福利——數月的口糧、田地。
因為東北人少地多,所以兩百多年來直隸、山東等地便有闖關東之說,不過都是百姓自發的,而在東北總督府成立後,卻將百姓自發的遷徙變為政府主導的遷徙,移民必須要接受移民培訓,因此其海關會對乘客進行甄別,只有官員、商人、教師、學生以及旅遊者能夠享受豁免。
作為艦船工程師的佐騰自然按照天津商社友人的建議,走第一通道,除非他想去種地或者他有家人在東北,否則進入移民培訓只有一個選擇——種地,他們不需要於移民中招收工人——勞務公司每年都可以從關內招聘數十萬計的身體素質良好的工人。
而佐騰之所以來到中國,可不是為了種地,他是為了繼續自己的事業,而且士族出身的他同樣恥於同村夫為伍,透過海關時,他發現海關出口處官員對乘客甄別時方法極為簡單,只是拿出硬質一本書,令其念出某一頁的十個字,而到了佐騰時,見他是日本人,關員又拿出了另一本書,書上面寫的是日語。
幾分鐘後,走出港口的佐騰,終於見到了牛莊,在他的眼前映出的是一個顯得很是繁華的城市,街道兩邊的房屋甚至不及天津,都是低矮的中式房屋,雖說房屋老舊,但顯然都經過一番收拾,路兩側的門鋪遮陽布,也是尺寸款式相仿整齊非常,而道路一眼便能看出是剛剛修建的瀝青路,行人沿著左右行走著,雖說許多路人的衣著依然破舊,可衣著卻顯得很乾淨,都是靠右行走,這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天津有著明顯的區別,至少道路是整潔的,更看不到路人於路邊方便,空氣中亦沒有那刺鼻的臭味,非但道路極為乾淨,就連同街邊的商販每每看到門前有髒物時,也會主動跑過去用清掃乾淨,那模樣顯得很是緊張,有時候甚至能看到兩家門對門的商鋪夥計衝出來搶拾一片垃圾。
這些人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主動的搶拾垃圾?
儘管內心充滿的疑惑,但因為還要趕著時間前往公司的佐騰繼續往前走著,待看到牛莊港“職業登計所”的那座兩層高的洋樓時,他連忙加快腳步,以趕在對方關門前到達那裡,以把自己的工作落實下來,與北洋衙門的差事,既便是報名亦需要由大人們點頭同意不同。在東北無論是政府機構亦或是公司的職務,都是公開招聘的,非但中國人可以報名,外國人同樣也可以報名。
“哦?艦船工程師?”
負責職業登計的職員驚詫的看著面前的這個日本人,儘管他接觸過不少日本人,其中不乏造船工程師,但還是第一次碰到艦船工程師。
“是的先生,我曾於橫須賀海軍造船廠工作,曾參與“橋立號”巡洋艦的建造!”
儘管內心深處輕視白勞易設立的“三景艦”,但現在這艘大型軍艦卻成為了他加重自己份量的籌碼,畢竟那是一艘四千多噸的巡洋艦,而不是幾百噸的炮艦。
“哦,是這樣啊……”
職業登計員甚至沒有看錶格有沒有空額,實際上對於工程師這個職業,無論是公司也好,政府也罷從來都是敞開懷抱的,他審視著對方的提供的證件,最後拿出一張表格說道。
“佐騰先生,你可以參加這個月應聘考試,考試地點是奉天,嗯,如果你願意的話,所裡可以給你提供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