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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勢,可比當年鬧發捻的時候,還要兇險上幾分來,別的不說,就是單天津的李鴻章,只要他願意,沒準明個這紫禁城就得換個主人。

“母雞司晨”便是“母雞司晨”吧,反正這天地綱常的都已經亂到了這份上了。

浩浩蕩蕩的皇家儀仗簇擁著天子鑾駕,正朝著頤和園方向疾行。鑾駕上的光緒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著,作為皇上,他現在倒是希望自己真個不用問事了,這樣反倒是輕閒一些,可他想閒著,但太后卻不讓他閒著。

自從光緒十四年,皇帝十八歲大婚,皇太后“歸政”之後,一年十二個月之中,慈禧在紫禁城寧壽宮住兩個月,在中南海住三個月,其餘大半年時間,從立夏開始便到頤和園避暑,待十月初十過了她的生辰,才起駕回宮。

然而,“歸政”的皇太后並沒有放棄大清國的權柄,皇帝每十天就要到頤和園請安,把國策政務一一奏稟皇太后,獲准懿旨之後才可以執行。“壬辰之亂”後,慈禧更是藉著光緒之錯,重新把持了朝政,不過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且不說光緒“逼”反了唐浩然,就是後來的地方離心,也不是光緒所能應對,更不所翁同龢等一干清流帝黨所能應付的,甚至那局面兇險到連慈禧都極難應付,於是乎不得已恭王再次出山,雖說現在的恭王沒的攝政王的帽子,可作為議政王的奕訢,卻完全把持著朝政,並一點點嘗試著把局勢扭轉過來。

大清國這艘破船,也幸虧了奕訢的努力,才不至於崩坍,若是不看九督議政的話,反倒能讓人感覺到一絲中興之氣——別的不說,單就是這京城附近開出的十數家習藝廠可不就是這中興之氣嘛。

其實,說到底,這大都是端方的功勞,不過他也是沒辦法,一方面朝廷用度緊張,只能三番五次的減少旗餉,可旗人也要活路,於是端方便藉著增稅的名義,辦起了實業工廠,這習藝廠中便僱傭了不少旗人,雖說養了些閒人,但總算是沒讓這京城亂起來,甚至於還因為如京師紡織局、槍炮廠之類的工廠興辦,反倒是讓人看到了幾分中興希望來,雖說人們依然叫著他“端白臉”,可再怎麼著,無論是太后也好,王爺也罷,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不,今年入了暑,難得的太后,又一次搬進了園子裡,也算是對現在時局的一種認可吧。

認可歸認可,不過這也讓身為皇上的光緒多出了一個事來,現在是農曆八月。光緒又一次赴頤和園請安。

立秋一個多月了。迎面吹來的秋風已有些涼意襲人。光緒皇帝坐在鑾駕之中。尊貴的龍體隨著轎伕那有節奏的顛簸而顫動,他雙眉微蹙,深褐色的眸子蘊含著悒鬱之色。

相比於奴才們的信心,作為皇上的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輕鬆,雖說現如今,朝廷練出了三鎮新軍,還把握福建一省。遠好過“壬辰之亂”時的那種天下紛離之境,按道理來說,他這個做皇上的,應該鬆一口氣,可他卻輕鬆不起來,

這三年多以來,他經歷了太多,曾幾何時,他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他能像祖宗一樣,開創一個盛世。可世事的艱辛,卻遠超過他的想象。他的朝廷設定著那麼多衙門,養著那麼多官員,卻大半是尸位素餐、坐享富貴的顢預庸碌之輩,好不容易選了一個人才,結果,卻又被他逼反了。

逼反了一個唐浩然,沒什麼。

可誰也未曾想到,那個“今世之曹”卻用一紙通電,便讓這大清國的裡子面子全都露了出來,“壬辰之亂”時,國難當當,正需要群臣盡力輔佐,那些銀樣蠟頭哪一個用得上?樞臣耆老,地方督撫裝聾作啞,袖手旁觀,或者權欲貪婪,百般索權。

甚至就連同李鴻章,那個曾經的忠臣,他人淮軍陸師被唐逆打的落花流水,其卻依然同其眉來眼去,到最後,他們聯起手來把朝權奪走了。

“漢人不可信、漢人不可用……”

又一次,他想到那位姓閆的奴才說的話,雖那個狗奴才壞了朝廷的大事,可若是這話能早說二十年,又豈會有今天之境?

不過,這一切,卻不是他這個皇上所需要擔心的了,大臣們有什麼事,便直接找恭王了,他再同皇爸爸一商量,至於他們這個皇上,到時候只需點頭同時,依著皇爸爸的叮囑,下一道諭旨,走一個形式便成了。

心裡可以這般想,可是光緒卻不敢顯露任何情緒,不過,事實上,並不是說他不敢顯露這種情緒,而是站在慈禧的身邊,他甚至連口大氣兒都不敢出,那裡還敢有什麼情緒。就像現在一般,唯唯諾諾的向太后請示之後,光緒整個人便像過去一般,臉色煞白的坐於一旁,一如過去,全是一個提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