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輕觸她的臉,拭去她腮邊的淚痕。“顧淮南,我對你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如果你想聽故事,那就讓葉錫尚告訴你。不過我保證,你聽過以後,會更加的……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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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陳南承:我曾經愛過一個人
如果沒有餘永龍,陳南承或許真如顧銘哲當年所說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混,是餘永龍發掘到他身上的閃光點把他帶上一條他至今都不後悔走上的從軍之路。好男兒從軍報效祖國幾乎是每個男孩子心靈深處的夢想,是餘永龍給了陳南承這個機會。一步一步培養他,傾注了無法計算的精力與心血,直到他進了陸特,成為他手下最優秀的一員。
那時陳南承對餘安娜沒有太多的感情,她不過是餘金金堂姐,有時跟著他們一塊兒玩。但是對於餘永龍,這個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亦父亦恩人的男人,陳南承敬重他遠遠甚於自己的生父。
餘安娜愛他,他一直都知道,以陳南承的性格,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苦惱。
“你愛你的,我愛我的,誰也礙不著誰,就算你愛我愛到願意為我去死,那也不關我什麼事。”這是陳南承曾給過她的最殘忍的回絕。
“如果是我爸讓你和我在一起呢?”年輕氣盛的餘安娜負氣的問他。
陳南承只一笑,“他不會的,因為他了解我,離開顧淮南就等於殺了我,你爸愛才惜才,他捨不得我死。”
陳南承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話竟會一語成讖。餘永龍捨不得他死,寧願用自己一條老命換他活著,痛苦的活著。
陳南承永遠記得那個任務,那是他執行過最艱難的一個任務。由大隊長餘永龍親自帶領他和另外兩名陸特隊員深入邊境一支特大武裝毒販組織大本營,伺機竊取一項事關重大的情報以及解救警方兩名極為重要的臥底人員。從準備到實施他們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滲透到其內部,無數次化險為夷,還有接應人員大大小小的犧牲終於讓他們取得對方信任,得到所需的珍貴情報。可就在他們準備轉移受傷的那兩名警方臥底時出了一點小差錯,被發現了行蹤。
三個人帶著兩個重傷員既要躲避對方地毯式的追殺,又要保證情報安全送回去,在叢林裡苦苦堅持了近兩個星期。叢林本身隱藏的危險,臥底人員日益惡化的傷病,敵人的追殺……似乎所有的考驗都一次性降臨到他們身上。
若只有他們三人,活下去不成問題,可任由哪個鐵打的漢子都無法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在叢林的惡劣環境中生存下去。在即將出叢林前最後一次與敵人遭遇,那一戰後,他們幾乎彈盡糧絕,餘永龍身重一槍。身後的敵人依舊不肯放過他們,餘永龍當即決定分散行動,由自己做誘餌引開身後的追兵,由陳南承帶領餘下的人按照原定路線迅速撤離。
陳南承一口回絕,他知道若真是這樣做,就等於讓餘永龍去犧牲。
餘永龍一笑,“那你可還有好辦法?”
“我去引開他們。”陳南承想都不想的說出來,餘永龍又笑了。“你去引,很好,以你的身手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可是我們這邊四人中一傷兩重傷,你覺得我們能有多大機率活著出叢林並且還能安全把情報送出去?”
陳南承無言以對,生生掰斷手裡的棍子。餘永龍把隨身短刀匕首等一切用得上的武器全交給他們,只希望自己能夠跑的更遠一點,留給他們更多的生機。
危險步步緊逼,他們甚至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餘永龍只拿走了被陳南承掰斷的木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他的嘴唇好像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轉身隱入叢林。
陳南承足足站定了三分鐘,一言不發帶著人往既定方向撤離。他能聽見背後的槍聲,追捕聲,可他沒時間猶豫,沒有時間回頭,他連想都不敢想,揹著傷員不停的跑,跑。
但,上天恐怕給他們設定的磨難還不夠,出叢林最佳的路被狡猾的毒販提前圍堵。他們抓到了餘永龍,卻並沒有馬上殺了他。陳南承寧願他們一槍給他個痛快,卻忘記了毒販手下的是一群嗜血的沒有人性的僱傭兵。
要出叢林此刻已經不難,只需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這是陳南承拿手的。可是他們潛伏在暗處的兩天一夜,是陳南承一生當中度過的最漫長,最可怕的一段經歷。他一邊啃著野草吃著不知名的蟲子維持生命,一邊聽著那群僱傭兵對餘永龍用刑時發出的聲音。
餘永龍的痛苦嚎叫,每一聲都像是割在他心上的刀子。他那麼撕心裂肺的叫聲並非是怕痛怕死。陳南承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去救他,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