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佩刀高高舉起,破風而下。
僻野之地,一瞬間恢復了寧靜。
騎馬已經走遠的石韋,耳聽著那哭嚎的厭惡之聲不見,便知熊青葉已然將那仇家嫋首。
石韋抬起手來,掰著手指,口中喃喃道:“辛夷、陸玄明、徐弦、徐常青、李煜,嗯,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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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韋回往醫營的第二天,江北的最後一批醫用藥材運抵江南。
石韋遂令本營開拔,緊隨著野戰宋軍向東進發。
自攻戰採石,成功架起浮橋之後,成千上萬的宋軍將士和物資源源不斷的遠抵江南。
曹彬大軍兵強馬壯,一路向東長驅直入,於九月末進入金陵境內。
南唐方面倉促組織兵馬應戰,卻在金陵城外的白鷺洲為曹彬所大敗。
曹彬藉著大勝之勢,從容部署各路宋軍,將金陵外圍的南唐各軍相繼掃平。
進至十一月初時,宋軍完成了對金陵城的全面包圍。
宋軍完成對金陵包圍的同時,屬國吳越之軍也在急攻常州。
南唐常州刺史禹萬誠本欲死守,然則城中人心渙散,大將金成禮竟劫持禹萬誠投降。
常州的失陷,使得金陵以東,長江下游的江陰等重鎮相繼為吳越軍所攻佔,金陵城遂陷入東西受敵,四面楚歌的境地。
進入十一月末時,南唐賴以為屏障的千里江面上,宋軍全線進攻,先後在宣州、江州、鄂州大敗南唐軍。而更多的宋軍,則自汴京而發,源源不斷的還在南下。
然而,就在宋軍節節勝利,金陵指日可下這般大好形勢下,圍城的宋軍諸將,忽然得到了一個令他們心下一寒的訊息。
前敵統帥,宣徽南院使,昇州西南路行營馬步軍戰棹都部署曹彬,忽然生病了。
包圍金陵的宋軍有六萬之多,諸將諸營,每日所需處置之軍務不計其數。
作為全軍統帥的曹彬,一連三日無法視事,所積累起來的軍務很快便堆積好山。
自潘美以下的諸將們,頓時都人心惶惶起來。
作為醫營統領的典御石韋,很快便被請入中軍大帳,前去為統帥曹彬診病。
大帳之外,曹琮一看石韋前來,忙是迎上前來。
這位軍二代一臉焦慮道:“石兄,你可算來了,父親大人的病可就全靠你了。”
父親得病,作兒子的曹琮自然擔心。
石韋寬慰道:“曹兄莫急,我自會盡全力,但不知曹院使何時有這患病徵兆的?”
曹琮搖著頭道:“爹爹的身子骨一向健朗,前幾日還一切正常,可是三日之前卻突然犯病,說是頭疼胸悶,茶飯不食的,我只怕是突發的急症。”
石韋有了幾分底,便叫曹琮等諸將不要著急,且在帳外稍候。
理了理衣容,輕吸過一口氣,石韋拎著他的藥箱邁入了中軍大帳。
轉過那面掛著巨幅地圖的屏風,石韋看到了臥在床榻上的曹彬。
儘管石韋與曹琮早就相識,但他父親這位當世名將,石韋卻才是有幸第一次見到。
一眼望去,那般形容相貌,便與傳聞中一樣,一副儒將之狀。
只是令石韋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當他走進帳中時,曹彬以手拖腮,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書卷,那副神態氣色,到不似曹琮所說的那般茶飯不思的嚴重。
石韋輕咳了一聲,拱手道:“下官醫營石韋,見過曹院使。”
曹彬一怔,忙將手中書卷放下,當他看到石韋時,臉上很快又浮現出幾分困苦之色。
“原來是石典御啊,快快請進,本官身有不適,就不跟你客氣了。”曹彬靠著床欄,有氣無力的向他點頭致意。
說著,他便令下人給石韋看座。
石韋也就不客氣,欣然落座,淡淡道:“下官聽聞曹院使身體不適,故特意前來為曹院使診視,還請曹院使將手伸出來,讓下官先為院使號一下脈。”
“那就有勞石典御了。”
曹彬有氣無力的將手伸出來,似乎這移動胳膊的一個小小動作,都是十分吃力的樣子。
石韋指搭其脈,細細品察。
漸漸的,石韋的眉頭卻凝了起來。
曹彬的脈相很怪異。
倒不是他的脈相顯示出患有什麼重病,而是他的脈相相當平穩,與身體健康者的脈相全然無異。
曹彬自稱身體不適,而脈相卻又如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