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率眾官上前,躬身道:“下官奉我國國主之命,特在此恭迎上使大駕。”
身後一大片南唐官吏,紛紛跟著見禮,極盡謙卑之色。
南唐這的批官吏,多是阿諛之徒,當初石韋便多有不屑,今日身份轉變,與他們再見時,自是更加的不以為然。
當下他只是微微點頭,向那徐弦笑道:“我說徐大人,前番汴京時是我召呼你,現下這麼快又輪到你召呼我了,你我還真是有緣呢。”
徐弦那張老臉,立時掠過幾分尷尬。
很顯然,這位南唐重臣,由大宋回往金陵之後,為了保全顏面,自沒有將當初汴京時,石韋如何悉落戲弄於他的事說與同僚。
故是南唐之人,沒有一人知道,曾經的那個小御醫,竟是如何的讓他們的兩朝元老顏面掃地。
此時石韋舊事重提,徐弦自然就有些慌了。
石韋早猜到會是如此,所以方一見面,他便故說此言,當場先給徐弦一個下馬威再說。
那徐弦生恐醜事洩漏,忙是訕訕陪笑道:“能夠再見到上使,實是徐某的榮幸。上使一路辛苦,想必已然累了,下官這就送上使往館舍休息吧。”
石韋擺手道:“休息倒不必了,本使身負皇命,想盡快見你們李國主。”
徐弦頓了一頓,不敢違逆,忙是一面派人去給李煜報信,一面陪送著石韋前往金陵城北的皇宮。
車隊浩浩蕩蕩的駛往金陵城,經由御街一路向北而去。
看著那熟悉的街道,石韋漸漸有種衣錦還鄉的感覺。
當馬車經過他曾經的宅院門前時,石韋驚奇的發現“平安堂”的牌匾竟然還掛在那裡。
“徐大人,這平安堂是怎麼一回事?”石韋好奇心起,便將徐弦喚來相問。
徐弦忙笑呵呵道:“自石上使離開我國之後,我國國主悔沒能留主石上使這般賢才,國主他惦念上使,便令將上使的故居保護起來,任何人不得擅入。”
“原來如此,難得李國主的這份心意,本使真真是有些感動呢。”
石韋面上作感動之狀,心下卻是越加的鄙夷。
想那李煜當初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要說後悔,那也必是後悔沒能在盧多遜出手之前,提前將他宰了。
眼下李煜特意把自己這平安堂的舊居保護起來,還不是因為打聽到他將出使南唐,方才不得不做這表面文章,以討得他石韋的歡心。
就算是弱國之主,也當有幾分士可殺不可辱的志氣,似乎李煜這般奴顏婢膝的作法,實在是令石韋鄙夷之極。
暗諷之際,車馬已然入宮。
下得馬車,石韋在徐弦的陪同下,直抵禦殿而去。
這座南唐皇宮,他往來多次,諸般建築早已爛熟於心。
一路環視左右,卻見殿宇上象徵皇帝居所的鴟吻皆已除去,其餘與黃色有關的用物,皆也改為紫色。
須臾之後,御殿已在眼前,遠遠便望見一紫衣男子靜候於殿下。
將及近時,石韋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南唐國主李煜。
當李煜看到石韋之時,神色間不禁掠過幾分不自在,但他卻強行壓制,極力的堆出一臉恭謙的笑容迎上前來。
“煜見過天朝上使。”李煜微微拱手,口氣頗為客氣。
再見到李煜,諸般舊事浮現於腦海,石韋有的不是對一國之君的畏懼,而一種同情和鄙夷。
“石某見過李國主。”石韋神情淡然的回之一禮,並未流露出並點內心的想法。
李煜原還以為石韋念著仇恨,可能會為難於他,而石韋此眼下的態度,卻令他安心不少。
他當即便熱情的將石韋請進殿中,此間早已備下酒筵。
什麼山珍海味,什麼美酒佳餚,極盡奢華,只為討得石韋這個大宋使臣的歡心。
石韋也不客氣,該吃吃該喝喝,盡情的享受了一番皇帝的御宴。
宴罷之後,石韋又將大宋天子對李煜的撫慰之旨宣讀了一番,其中並未對李煜的拒不朝見加以指責。
李煜見聖旨未對他加罪,便也知趣的不提朝見之事,雙方似乎默契的對這敏感之事避而不談。
一系的客套禮議完成之後,天色已近黃昏,李煜便想打發石韋去往館舍休息。
這個時候,石韋卻提出了一個令李煜既感到吃驚,又有些尷尬的要求。
石韋他想要去看望一下小周後。
若說整個南唐國中,還有什麼值得石韋惦念的,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