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心中的那份驚訝,還是難以掩飾的流露出來。
唯有那徐常青,臉色卻一片鐵青,神情極為複雜。
那是震驚,亦是嫉妒,除了石韋之外,無人能夠察覺。
李煜欣然起身走下龍座,來到了石韋跟前,笑問道:“你叫石什麼來著?”
“草民石韋,字遠志,拜見陛下。”石韋長身一揖,言辭雖然敬重,但語氣卻仍是那般不卑不亢。
李煜點了點頭,又問道:“你何方人氏,祖上何人?”
石韋坦然道:“草民當塗人氏,祖上都是普通百姓,草民不過是一郎中。”
聽得石韋出身平凡,李煜原本的那份欣賞的表情,似乎因此而暗淡了幾分。
這時,潘佑卻從旁道:“這個石韋不過一小小郎中,便能寫出這等妙詞,可見我大唐真乃藏龍臥虎,此是陛下之福也。”
潘佑這般一說,那李煜頓時又面露幾分得意,點著頭道:“不錯不錯,潘卿所言甚是,來人啊,給這個石韋賜御釀一杯,以嘉獎他這一首妙詞。”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露出豔羨之色。
能得到皇帝的讚許已為不易,再得御酒的賞賜,莫說是石韋這麼個平頭百姓,就算是當朝重臣,也鮮有如此厚賜,這般莫大的殊榮,豈能不遭人羨。
石韋卻只淡淡道:“多謝陛下賜酒。”
宦官將一杯酒端來,石韋也不扭捏,一飲而盡,嘴上贊著好酒,心中卻想這所謂的御酒,也甚是一般嘛。
“潘卿,難得你如此用心,為朕覓得如此良才,同樣該賞,朕就賜你玉帶一條。”
這李煜果然是詞人皇帝,只因石韋一首詞,連同潘佑這個引薦之人,也一併如此厚賞。
潘佑謙遜了幾番,欣然拜謝龍恩。
那老臣徐弦見狀,卻道:“陛下,這石韋這首詞確實不錯,不過方才他冒犯陛下之罪,亦不可不究,不然陛下的威嚴將何在?”
石韋眉頭微微暗皺,他一時想不明白這姓徐的為何非要針對自己。
眼下他既已得到李煜的賞識,這地位便與方才大不相同,遂是出列大聲道:“啟稟陛下,草民方才並非有意冒犯陛下,只因陛下經過時,不知是何人在後面推了草民一把,才撞翻了硯臺,玷汙了陛下龍袍,請陛下明鑑。”
“竟有此事?”
李煜的臉色頓時晴轉多雲,目光刷的掃向了石韋身後那數名才子。
那幾人被皇帝的目光這般一掃,本是不關己事卻個個面露慌意。
反倒是那徐常青,明明是他所為,卻反而表現得坦坦蕩蕩,神色與氣度都一派平靜自若。
“石韋,告訴朕,是哪個惡毒之徒故意陷害於你,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石韋回過頭來,目光如電,冷冷掃向那徐常青。
正當他打算指名道姓,揭穿那徐常青時,猛聽身後有人痛叫起來。
石韋和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聲痛叫驚動,尋聲看去,卻不知為何,那徐弦竟是突然跌倒在地上,捂著小腹哀叫起來。
“爹爹!”本是一臉淡定的徐常青,見到父親突然倒地,忙不跌的飛奔了過去。
石韋的心情很快平靜下來,卻沒想到這徐弦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的犯了急病。
那李煜眼見重臣突發疾病,早把方才之事拋之腦海,忙是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傳御醫來。”
集賢閣內頓時亂成一片,眾人七手八腳的將痛得不省人事的徐弦抬至偏殿休息,李煜和潘佑等幾位大臣在內看護,其餘之人則被屏退在正常之中。
諸人議論紛紛之時,那御醫劉昆布已匆匆的趕到。
“你怎麼會在這裡?”劉昆布一進門,便正好撞見了石韋,不禁奇道。
石韋淡淡一笑:“劉御醫先不必關心我為何在此,還是趕緊去看看那位徐大人吧,再晚一步,我看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劉昆布滿腹的困惑,卻又沒時間多問,只得懷著奇惑之心,匆匆的趕往了偏殿。
劉昆布進去之後,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又有幾名御醫陸續被傳喚而來。
看這情形,那徐弦應該患病不輕,不然豈需幾位御醫齊來會診。
約莫著將近傍晚時分,集賢閣中的眾才子多已先行告退,石韋本也想一走了之,但想著潘佑今日對自己的維護之恩,豈能不告而別。
當下石韋便一直候在閣中,不多久時,終於看到潘佑獨自一人出來。
石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