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德當下便欲將主浮萍斥退,令那小廝再換別的姑娘。
未等他話說完,石韋卻搶先道:“咱們只是聽曲而已,人都來了,何必讓她白走一趟。”
潘惟德愣了一下,扁著嘴道:“今兒個石兄是客,你若不嫌她,隨你便是。”
“那就多謝潘兄了。”石韋笑了笑,轉向那浮萍溫言道:“浮萍姑娘,你就彈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吧。”
那浮萍慚愧之色,因是石韋的和藹,方始褪色幾分,眼眸中不禁掠過幾分感激。
她也不敢抬頭正視,只低聲道:“那賤妾就彈唱一曲《古怨》為兩位公子爺助興。”
說罷,她略略除錯了幾下琵琶弦,深吸過一口氣,遂是素指弄弦,朱唇輕啟。
她這般一開口,著實令石韋心頭為之一動。
石韋不懂樂器,她那琵琶彈得怎樣不敢妄加評論,但她那天籟般的嗓音,石韋卻敢保證,是石韋所聽到過最好的音色。
詞曲悽婉哀怨,瀰漫著淡淡的惆悵,她那乾淨傷感的聲音,隱約讓石韋竟從中聽出了幾分王菲的味道。
“這麼好的聲音,若是擱在現代,參加個什麼選秀活動,說不定就一炮而紅了,現在嘛,就算你唱得再好,也只能做一個歌伎而已,可惜啊……”
石韋沉痴於她的歌聲之中,不禁暗中感慨。
正聽到愜意處,潘惟德卻把酒盞往桌上“砰”的一摔,不悅道:“爺們吃酒為的是高興,你不彈點樂呵的曲,卻彈得什麼悽悽慘慘的東西,莫不是故意讓爺們掃興不成。”
他這般粗魯的一喝斥,只將那浮萍嚇得花容失色,一曲好歌尚未到**便就此打斷。
她一臉的羞愧,忙是起身賠禮,顫聲道:“是賤妾該死,掃了公子爺的興,賤妾這就換一首高興的曲子。”
“還換什麼換,爺要把你換了,還不快滾。”潘惟德擺手斥道。
那浮萍頓時眸中含淚,嚇得不敢再吱聲,只抱著琵琶匆匆告退。
潘惟德一介武夫,顯然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幾句粗魯的喝斥,只令石韋都聽著頗為刺耳。
他再待說話時,卻不想那浮萍走得匆匆,一個不小心竟是摔倒了地上。
石韋吃了一驚,不及多想,趕緊幾步上前去將她扶住,關懷的詢問道:“浮萍姑娘,你沒事吧。”
這浮萍似乎是被人歧視喝斥慣了,今日碰上石韋這麼一位俊朗公子,不但沒有嫌棄於她,而且還這般溫柔體貼,浮萍的臉畔,頓時便湧現出感動之色。
“賤妾沒事,多謝公子。”她低低的謝了一聲,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她這般斜躺在地上,雙腿不經意間便從裙下露了出來。
那光滑玉潔的腿腳,立時便吸引了石韋的注意,他忍不住的便伸手摸去。
浮萍哪想到他竟忽然有此舉動,頓時驚羞滿臉,慌道:“公子你做什麼,賤妾只賣藝,不賣身的。”
她說著便往回縮腿。
身後的潘惟德看到此一幕,不禁也奇道:“我說石兄,你這口味也真夠與眾不同的,這清風樓有的是俊俏娘們兒,你怎的會對一個跛子有興趣。”
石韋無視他二人的驚訝,只盯著她的腿問道:“浮萍姑娘,你這腿是先天就如此,還是近些年才成這樣。”
浮萍一臉茫然,卻不知這位俊俏的公子,為何忽然會有此問。
石韋見她那般表哪,旋即省悟,忙是笑道:“浮萍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略通醫術,見得姑娘這腿病有些不同,所以才想問問。”
原來只是一個郎中的好奇而已。
浮萍如是想,緊張的情緒才緩和幾分,幽幽嘆道:“賤妾的雙腿其實是好的,只是腰下從去歲之時忽生僵痛,無法正常走路,所以才會跛行。”
聽得她這一番幽嘆,石韋臉上卻不禁泛起幾分喜色。
他便將浮萍從地上浮起,扶她坐下,問道:“浮萍姑娘,你是否會常感到大腿肉側時而麻木,時而又如針刺一般疼痛?”
“公子爺如何知曉?”浮萍吃了一驚。
石韋又道:“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平素下蹲困難,無法久站,是也不是?”
浮萍的表情由最初的驚訝,立時變得震驚無比,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石韋卻淡淡道:“浮萍姑娘,我想對你的身體稍作一下診查,不知你可願意與否?”
“可是……”浮萍一時還未猜出石韋用意,有些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