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定。
石韋的心還來不及緊張,便因楊延琪的大殺四方而鎮定下來。
眼見刺客幾將伏誅,石韋心念一動,大叫道:“別殺光,留一個活口好審出幕後主使。”
喝叫之際,楊延琪手中沾血的刀已斬向最後一名刺客,眼看刀鋒將切脖而過,聽得石韋的喊聲,硬生生的在咫尺之間收住。
那驚懼的刺客早嚇破了膽,轉身就想逃跑。還未及挪動一步,就被楊延琪一腳踢在腹上,騰的飛將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整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連一分鐘都不夠。
諾大的雅間裡已是一片狼藉,屍伏遍地,飛濺的鮮血將四面的牆壁潑灑成了可怖的抽象畫。
石韋踏著屍體走到牆邊,低頭一看那被踢飛的刺客,卻見他竟已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石韋便想楊延琪這足勁也實在是驚人。一腳下去竟把這麼個彪形大漢踢成了這副鬼樣子。
“說,是誰指使你殺我的?”石韋足踩著那刺客的胸,厲聲問道。
那刺客怒瞪著石韋,卻咬著牙不肯開口。
石韋冷笑道:“還挺硬氣的啊,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要不然旁邊這位女俠還有更兇殘的手段等著伺候你。”
楊延琪神色肅厲,冷視著那刺客,秀美的臉龐上,皆是猙獰的殺氣。
那刺客看了楊延琪一眼。本來硬氣的眼神。立馬就軟了三分。
不過他卻依然充硬漢,還是不肯開口。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石韋冷哼一聲,轉過之際,向楊延琪道:“勞煩你把這傢伙給我削在人棍吧。”
“人棍?”楊延琪一下子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就是把他的腿和胳膊統統都砍掉的意思。”石韋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石韋說得輕鬆。那刺客卻聽著一震。
就連楊延琪也是神色微微一變,顯然對於石韋這般殘忍的手段有些驚訝。
石韋卻暗向她使了個眼色,楊延琪馬上就明白,石韋這是故意要嚇唬那刺客。
會意過來的楊延琪,表情立時更加猙獰,刀子往那刺客的肩膀上一架。冷冷問道:“你是想先砍左手,還是先砍右手。或者想先砍腿,姑奶奶我大發慈悲,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石韋聽著就想笑,心說你比我還要惡趣味。
那刺客這下就慌了,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淌,眼珠轉來轉去膽戰心驚的瞧著楊延琪的刀鋒,在他的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見他半天不吱聲,楊延琪便不耐煩道:“你既是不想選,那就讓姑奶奶我替你選吧,就右腿了。”
話音方落,楊延琪猛的舉起刀來,那滴血的刀鋒作勢便向刺客的顫抖的大腿砍去。
“女俠饒命,我招,我全都招——”
刺客終於支撐不住,在楊延琪刀鋒落下的前一秒鐘,失聲的大喊大叫起來。
楊延琪回頭看了石韋一眼,兩人彼此會意一笑。
“且慢,他既是願招,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石韋擺手示意楊延琪退下,他轉過身來,足踏著那刺客,淡淡道:“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刺殺爺的?”
“徐弦,是徐弦花錢僱我們來刺殺大爺你的。”
原來是這老小子。
聽到“徐弦”二字,石韋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當初自趙光義倒臺之後,不少跟趙光義“同流合汙”的官吏,都變著法的得到了貶處。
這徐弦跟自己有大仇,石韋焉能忘了他,所以不久之前,他便暗中使了些手段,將他從朝中貶出,去往淮南做一個地方小官。
如果石韋沒記錯的話,徐弦被貶出京的批文應該是幾天前下達的,那也就是說,這老小子心存記恨,在臨走之前僱了刺客來殺自己報復。
徐弦的這般舉動,實令石韋深為厭惡。
大宋官朝上自有官朝的道,彼此政敵可以朝爭暗鬥,爭權奪利,使盡各種陰險狠毒的手段,這些都能夠被接受。
唯有一條禁忌卻絕不能犯,那就是買兇殺人。
這在官場人看來,就是不遵守官場的規矩,觸犯了底線,壞了官鬥之道。
所以即使是石韋,對那徐弦的打擊也頂多是耍手段將他貶職,而沒有采用暗殺這種手段。
卻沒想到,徐弦這老小子如此輸不起,竟然幹出這等“不恥”之事。
門外喧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