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韋便嚴辭的拒絕了宋知縣的美意,並對其嚴加的斥責一番,派人把他哄出了府院。
趕走了姓宋的當天,石韋便派人直奔金陵。
他向江寧知府告了那姓宋的一狀,說他貪汙行賄,勾結縣中惡霸,魚肉百姓,為禍鄉里,請知府大人務必為嚴加審查,為民除害。
石韋雖然官居翰林醫官使,並非什麼顯要之官,但卻是天子和二皇子的親信之人,他的話在京城有幾斤幾兩,那江寧知府如何能不知。
那江寧知府一接到石韋的告帖,慌得也是背上冒冷汗,當機立斷。次日一大早就專程從金陵城趕到了當塗,親自主持對那宋知縣的調查。
僅僅數天之內,那姓宋的便從一縣父母官。變成了階之下囚,罪名什麼的,無非是瀆職、貪汙之類。
並且那江寧知府辦事效率極高。而且也很能體會石韋的意思,幾天時間便定下了黃、宋二人的死罪,並派人直奔京城,只待回金陵城蓋好官印,寫好文書之後,便上報給洛陽的刑部核定實行。
石韋雖位居高位,但卻很少用自己的權力去整天人。
此次回鄉之行,還是他頭一次運用自己的影響力去整一個仇人。
這一次他才體會到。原來手握權力,操人生死的感覺是如此的奇妙。
這種不用自己出手,只動動嘴就整人的快感,遠勝於親自動手,殺人報仇。
石韋這時才發現,原本自己以往殺徐弦父子那等手段,卻是落了下乘。
宋黃二人搞定。師孃也已安頓下來,洛陽方面傳來訊息,天子北伐在即,這個時候,也該是石韋回京之時。
於是石韋便打算再住幾日。陪著表姐他們遊一遊故地,然後便留下師孃帶著其餘美眷回京。
這日傍晚從江邊遊船回來,一眾佳人們都有些累了,吃過晚飯後便各自休息。
石韋卻興致甚好,在這院中喝茶喝月,不急著睡覺。
正閒暇時,下人忽然來報,言是門外有一位叫作黃子蓮的姑娘求見。
“黃子蓮?”
這是一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樣,只是記憶深埋已久,一時間想不起來。
石韋摸了摸後腦勺,細細回憶了半晌,卻才猛然間想此是誰。
這個黃子蓮,不正是黃柏的女兒麼。
石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大晚上的登門求見的用意,無非是想來向自己為他爹黃柏求情而已。
“讓她走吧,我不見。”石韋擺手道。
下人應聲而去,不多時卻又回來,說那黃子蓮跪在門外,聲稱不見到石韋就長跪不起。
石韋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跟我還玩這一套,真是無聊,她愛跪就讓她跪吧。”
石韋鐵了心要除黃柏這個惡霸,自然不會因為他的女兒區區一跪就心軟。
於是石韋便不再理會,只品茶賞月,秉燭夜讀。
約莫過了一個多日辰,天色漸晚,院子裡的氣溫也寒了起來。
石韋便打算回屋休息,臨進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問下人那黃子蓮可還在外面。
下人出去一瞧,回報說那黃子蓮還跪在門外,一動都不曾動。
石韋的眉頭微微一動。
大門口的臺階可都是硬石板做的,這個時候的氣溫連他都感到有點冷,何況是一個女人,而且她還一跪就是兩個小時,也虧她能堅持得下來。
“這個黃什麼,倒也有些孝心,叫她進來吧。”
石韋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有感於黃子蓮的孝心,便打算破例一見。
片刻之後,下人帶著一個女人來到了院子。
那黃子蓮一身素衣,臉色凍得通紅,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不時的還捂著膝蓋,顯然是因為跪了太久的緣故。
走到近前時,藉著燭光細細一看,石韋才發現她原來也頗有些姿容,若論相貌,倒絲毫不遜於潘紫蘇她們。
這個就是當年杜仲給自己許下的未婚妻麼。
石韋忽然在想,如果當年他沒有入獄,沒有得罪那沈厚樸,沒有得罪陸玄明,也就不會有後來離開當塗之後的諸般種種,更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或許,今時的他,僅僅只是當塗的平安堂的一個名醫而已。
眼前的這個女子,或許已經成為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生下了孩子。
此時此刻,一家三口也許正在院中談天說地,其樂融融的過著三口之有的小日子。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