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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革命事起,風潮劇烈,不數月間,四方瓦解,王室動搖,天意厭清,人心思亂,清孝定景皇后知大勢之已去,滿族之孤危,痛哭臨朝,幾不知稅駕之何所。斯時我皇帝即改玉改步,為應天順人之舉,躬自踐祚,以安四海,夫誰得而議之者?乃猶恪恭臣節,艱難支柱,委曲維持,以一身當大難之衝,幾遭炸彈而不恤。孝定景皇后乃舉組織共和政府之全權,與夫保全皇室之微意,悉挈而付託我皇帝,始有南北議和,優待皇室之條件,人知清廷遜位之易,結局之良,而不知我皇帝之苦心調劑,固幾竭其旋乾轉坤之力也。於是南北復歸於統一,清室方保其安全,四萬萬之生靈,弗陷於塗炭,二萬里之疆域,得完其版圖,於風雨飄搖之中,而鎮懾奠安,卒成此共和四年之政局,國家得與人民休養生息,不至淪胥以盡,此功在靖難者四也。

民國初建,暴民殃徒,攘臂四出,叫囂乎政黨議會,慼突乎官署戎行,挑撥感情,牽掣行政,我皇帝海涵天覆,一以大度容之。彼輩野心弗戢,卒有贛、寧之暴動,東南各省,再見沉淪,幸賴神算早操,三軍致果,未及旬月,而逆氛盡掃,如拉枯朽,遂得正式禮成,大業克躋,列邦交譽。彼輩毒無可逞,猶復勾結狼匪,肆其跳梁,大兵一臨,渠魁授首,神州重奠,戈甲載橐,卒使閭閻安堵,區宇敉寧,以臻此雍洽和熙之治。自庚子拳匪之亂,辛亥革命之變,癸丑六省之擾,皆足以傾覆我中國,非我皇帝,孰能保持鎮撫,使我四千年神明之裔,食息茲土,不致淪亡,此則我皇帝之大有造於我中國,而我蒸黎子姓所共感而永矢弗諼也,此功在定亂者五也。

不但此也,溯自海通以來,外交之失策,不可勝計,國際之聲譽,幾無可言,以積弱衰疲之國,孤立於群雄角逐之間,託勢之危,莫此為甚,而意外變局,又往往無先例之可援,措置偶一失宜,後患輒不堪設想。惟我皇帝睿智淵深,英謀霆奮,遇有困難之交涉,一運以精密之謨猷,靡不立解糾紛,排除障礙,卒得有從容轉圜之餘地,而遠人之服膺威望,欽遲風采者,亦莫不輸誠結納,帖然交歡,弭禍釁於樽俎之間,締盟好於敦槃之際,此功在交鄰者六也。

凡此六者,皆國家命脈之所有,萬姓安危之所繫。若乃其餘政教之殷繁,悉由宵旰勤勞之指導,則雖更僕數之,有不能盡。我皇帝之功烈,所以邁越百王也。

請再就德行言之,我皇帝神功所推暨,何莫非盛德所滂流,蕩蕩巍巍,原無二致。至於一身行誼,則矩動天隨,亦有非淺識所能測者。即如今茲創業,踵跡先朝,不無更姓改物之嫌,似有新舊乘除之感,明諭引此為慚德,尤見我皇帝慈祥忠厚之深衷,而不自覺其慮之過也。

夫廿載以來,往事歷歷可徵,我皇帝之盡瘁先朝,其於臣節,可謂至矣。無如清政不綱,晚季尤多瞀亂,庚子之難,一二童騃,召侮啟戎,成千古未有之笑柄,覆宗滅社,指顧可期。非賴我皇帝障蔽中流,逆挽滔天之禍,則清社之屋,早在斯時。迨我皇帝位望益隆,所以為清室策治安者,益忠且摯,患滿族之孱弱也,則首練旗兵,患貴胄之昧也,則請遣遊歷,患秕政之棼擾也,則釐定官制,患舊俗之錮蔽也,則議立憲章。凡茲空前之偉畫,壹皆謀國之良圖;乃元輔見疏,忠讜不用,宗支幹政,橫攬大權,黷貨玩戎,斫喪元氣,自皇帝退休三載,而朝局益不可為矣。

及武昌難作,被命於倉皇之際,受任於危亂之秋,猶殷殷以扶持衰祚為念。詎意財才殫耗,叛亂紛乘,兵械兩竭於供,海陸盡失其險,都城以外,烽燧時驚,蒙、藏邊藩,相繼告警,而十九條宣誓之文,已自將君上之大權,盡行摧剝而不顧,誰實為之,固非我皇帝所及料也。後雖入居內閣,而禍深患迫,已有岌岌莫保之虞,老成憂國之衷,至於廢寢忘餐拊膺流涕。然而戰守俱困,險象環伏,卒苦於挽救之無術。向使沖人嗣統之初,不為讒言所入,舉國政朝綱之大,一委諸元老之經營,將見綱舉目張,百廢具振,治平有象,亂萌不生,又何至有辛亥之事哉?至萬不得已,僅以特別條件,保其宗廟陵寢於祚命已墜之餘,此中蓋有天命,非人力所能施。而我皇帝之所為熟意綢繆者,其始終對於清廷,洵屬仁至而義盡矣。若夫歷數遷移,非關人事,曩則清室鑑於大勢,推其政權於民國,今則國民出於公意,戴我神聖之新君,時代兩更,星霜四易,愛新覺羅之政權早失,自無故宮禾黍之悲。

中華民國之首出有人,復睹漢宮威儀之盛,廢興各有其運,絕續並不相蒙,況有虞賓恩禮之隆,彌見興朝覆言之量,千古鼎革之際,未有如是之光明正大者;而我皇帝尚兢兢以慚德為言。其實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