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坦克部隊正面強攻,用步兵側面迂迴,這招是怎麼想出來的,簡直匪夷所思!
德國在坦克戰方面走在世界前沿,這些觀察員都是有備而來,不是使館武官,就是高階現役軍官,大多懂得坦克戰術,他們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平原作戰中,不用機動坦克部隊迂迴包抄,卻使用步兵,坦克部隊容易被發現,難道步兵就不會?
後來想了想,總算找出了一個頗為牽強的解釋,哦,小松原是對蘇作戰專家,但並不說明他門門通,在坦克作戰方面,他可能是個門外漢。
日德關係不錯,既然來了,也別藏著掖著,得給人家指出來。可是沒想到,小松原挺固執,橫豎聽不進去,而且告訴觀察團:我們日軍一個師團可以擊敗蘇軍三個師,你們瞧好吧!
小松原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讓他那專家的形象在觀察員心目中跌到粉碎。
德國人一向以蘇聯為假想敵,天天算計著呢,蘇軍什麼實力他們還能不清楚,小松原這個牛連德軍都吹不出來。
小松原真瞭解蘇軍嗎?觀察團由此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小松原不是德國人肚子裡的蛔蟲,他以為觀察員們紛紛做驚訝狀,是被自己的一番話給震懾住了,於是又興致勃勃地請對方去看自己組織的戰前訓練。
看了戰前訓練,眾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日軍的戰前訓練,既不練大炮,也不練坦克,只練兩樣,一是白刃拼刺,一是步兵衝鋒。
這難道還是日俄戰爭時代嗎?沒來之前,觀察團真以為日軍有什麼制蘇秘笈,看到此處全都大失所望。
只有日本人仍然懵懵懂懂,自得其樂。
關東軍司令部在收到小松原的修改案後,很快予以批准。隨著各路部隊向諾門罕集結,關東軍上下歡聲雷動,志在必奪:讓蘇聯軍隊對著天空,對著沙漠發出他們錯亂的號叫吧!
朱可夫沒有號叫,他回敬的是拳頭。
1939年6月22日,第2飛行集團剛剛到達海拉爾,蘇聯空軍的龐大機群就殺到了諾門罕。斯穆什科維奇帶來幾個新型的戰鬥機大隊,當天參戰飛機大多出自這幾個大隊,計有56架伊…16和49架伊…15。
飛機的原型沒變,但是經過了改良。伊…16的升級版在火力和發動機功率上都大大得到提升,在老機裡,飛行員沒有滑動艙蓋保護,現在也加了上去,成了“戴帽燕”。
新的伊…15俗稱“海鷗”,仍是雙翼機,它的上機翼為鷗式佈置,可以為飛行員提供良好的視野。
飛機效能是空戰中不容忽視的重要指標,加上先前極力打磨的配合訓練,“戴帽燕”和“海鷗”一高一低,一快一慢,相輔相成,極大地壓制了九七式。儘管第2飛行集團也聲稱出動了一百架戰鬥機應戰,可是並沒能在空戰中撈到一點便宜,反而遭到較大損失。戰鬥中,第24戰隊兩次被打散隊形,第2中隊長森本重信大尉身亡。森本重信在戰鬥機飛行學校做過教官,是一名王牌級別的飛行員兼空戰指揮官。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戰鬥機被擊落。
6月22日的這次空戰對蘇聯空軍有著標誌性的意義,因為在此之前,蘇聯空軍在諾門罕上空從未戰勝過對手。擔任戰鬥機大隊副大隊長的斯科巴里欣上尉在空戰中尤有上佳表現,他一人便殲滅數架日機,戰鬥結束後立即被提升為大隊長。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雙方空軍越鬥越狠,百架以上戰機參與的大規模混戰成了家常便飯。
襲擾戰術
第23師團的大部隊早在6月20日就出發了,由於缺乏車輛,行軍完全依賴步行。與一個月前相比,這時的呼倫貝爾草原更加嚴酷,中午的室外溫度超過了三十五度,烈日灼烤下,步兵們還要身背重達三十公斤的負荷,行軍之艱難不言而喻。
細節決定成敗,小松原和他的部下對細節卻幾乎是漠視。即便已經有過第一次諾門罕之戰的遭遇,第23師團的軍需部門仍不記得帶飲用水,原因是他們在地圖上一看,好多地方都有湖泊,反正卡車緊張,能省就省吧,讓士兵們就近去喝湖水好了。
其實地圖上標註的湖,大多是鹽水湖,連馬都不能喝。士兵們的水壺第一天就喝光了,沒有水喝,只好晚上宿營時在沙地裡挖坑,然後輪流趴在坑邊吸吮其中的溼氣。
還有一個辦法是早上用飯盒蓋收集露水。不過能收集到的露水很少,而且裡面含有不少沙子,只能說聊勝於無罷了。
松本和衛生隊這次的運氣應該說不錯。他們和第7師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