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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於是把陷入困境中的日軍埋得更深,坑前還豎一碑。

1939年8月26日上午,蘇軍的包圍圈驟然收緊。朱可夫這時候表現出了特有的急性子,他沒有耐心使用團團圍困,然後迫使日軍投降的戰法,他要發動一系列進攻,先吃上一大口再說。

南部叢集擔任了主攻任務。本來說好晚上要投入進攻的第26聯隊當頭吃了一記悶棍,第1大隊被殲滅,大隊長生田準三少佐戰死。

除了第26聯隊,傷亡最大的要數第71聯隊。在戰鬥進行到最激烈時,聯隊長森田徹大佐下令燒燬聯隊軍旗和密碼本,他自己頭纏白布條,帶領殘部跳出戰壕,揮舞著戰刀向蘇軍坦克衝去。

還沒衝出幾步,森田徹就被坦克機槍射倒,隨後讓坦克履帶碾成了一堆爛泥。

步兵聯隊後面就是野戰重炮聯隊,失去步兵掩護的炮兵陣地往往只能坐以待斃,所有重炮都被蘇軍坦克所搗毀,重炮兵聯隊長染谷義雄中佐自殺身亡。

內倉藤次是重炮聯隊的輜重兵,他當時突然聽到監視哨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敵軍坦克!從距我方10公里處成橫隊衝來,現在仍在前進!”

往前看去,無數豆粒大的黑點,正向兩側擴散開來,而且很快就變得越來越大。

這就是可怕的坦克群,連重炮都擋不住它們,輜重兵又能起什麼作用,指揮官下令:“全體上車。”

內倉急忙和其他輜重兵一起跳上汽車逃命。汽車拼著命地開,在越過第三道山脊時,他們傻眼了。

5輛蘇軍坦克排得整整齊齊,正等在那裡。

坦克炮一陣猛轟,嚇得輜重兵紛紛跳下汽車,向四周狂奔亂竄。隨著坦克炮一遍遍掃過,到處都能聽到中彈垂死或負傷者的呻吟聲。

內倉埋頭躲在一座沙坑裡,才僥倖躲過了炮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發現坦克炮不響了。以為坦克已經開走,悄悄抬頭一看,沒走,就停在距離他前方一百米處,坦克兵們正從坦克裡面伸出腦袋,瞪著眼睛,毫無顧忌地搜尋著草原上的漏網之魚……

1939年8月26日下午,蘇軍佔領了南北兩翼日軍的大部分陣地,外部包圍圈比原來更加牢固紮實。朱可夫關上門又扭上鎖,使陷於包圍中的中央陣地成了一座孤島。

2號陣地在中央陣地中不屬於主陣地,加上松本先前曾揮過一遍紅十字旗,所以蘇軍基本不來圍攻,只是偶爾飛來幾顆迫擊炮彈。可是耳聞目睹周圍的景象,士兵們的精神也早就垮掉了大半。

戰鬥兵對松本這樣的醫官向來都很歡迎,但當松本抱著紅十字旗跳進士兵戰壕時,這些人只是回過頭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種冷漠的表情,無疑在說,你的急救知識再高明,我還是難逃一死。

松本也感到自己沒什麼可做的了,剩下來的唯有等死。想到這裡,他心亂如麻,情緒低落,甚至開始自暴自棄起來。

零散支隊

蘇軍在8月26日的這次猛烈進攻,猶如鎖住日軍咽喉的擒拿手。晚上的反擊計劃自然是雞飛蛋打,荻洲藉以取勝的最後一線幻想也終成南柯一夢,不僅如此,對於餘下的兵力能否守住岌岌可危的防線,他心裡也沒了底。

這位第6軍司令官心灰意冷,經常在將軍廟的指揮部裡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同樣急到六神無主的還有辻政信,當他再次跨進荻洲的指揮部,向對方討主意時,荻洲卻喝醉了,而且渾身散發著臭烘烘的酒味,辻政信問還有什麼辦法,他只會翻來覆去地說一句:“我希望小松原死。”

當敗局已定,前後方的日軍都恨不得借酒澆愁,透過酒精麻醉的作用來逃避可怕的現實,連上戰場後基本滴酒不沾的松本都喝上了。

似乎是不忍看到醫官的情緒過於低落,其他衛生兵一大早就把松本叫醒,並且討好地拿來了一瓶日本清酒。

松本睜眼一看,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酒的商標叫“忠勇”,產自日本兵庫縣一個叫灘的地方,屬於上等清酒,在當時的日本很有名氣。

戰場之上,上等清酒這種東西,也就是荻洲等高階官佐的獨享品,普通士兵是做夢都得不到的,但是蘇軍的炮火可不管你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一律炸你沒商量。原先擁有這些清酒的日軍指揮官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逃了,總之是留下了一個食品小倉庫,亂七八糟堆一塊,也沒人管,經過計程車兵就來了個渾水摸魚。

松本原本也是好酒之人,見到好酒,頓時睡意全無,開啟蓋,倒了滿滿一蓋子後一飲而盡。

好酒入肚,這個垂死的人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