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天,按照蘇軍要過冬,短期內不會發動大規模進攻的預判,日軍前線實行了星期休假,將校級軍官有一半輪流去了海拉爾。包括第6軍司令官荻洲在內,前沿日軍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軍官缺員。
凌晨2點45分,朱可夫將準備投入反攻的命令傳達到一線連隊,這時對面的日軍陣地仍然是一片沉寂。
也難怪,白天有大炮和坦克聯手攻擊,晚上有襲擾機和蚊子作祟,除了在海拉爾休假的那幫特殊階層,戰場計程車兵,可以說誰都休息不好,常常是“剛剛迷糊過去,夢做了一半天就亮了”。
趁天還沒亮,能迷糊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5點45分,前線日軍的迷糊勁還沒過去,蘇軍重炮兵就突然發作,先前迎戰中已暴露炮位的日軍高射炮陣地首當其衝,成了他們發洩的物件。頃刻之間,陣地內的防空指揮部、高射炮、高射機槍全都遭了殃。
重炮的示威,是要為另一個主角的出場揭幕剪綵。
隨著空中馬達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雲層後現出蘇聯空軍的出場陣容,一共是150架sb轟炸機和100架戰鬥機。它們對僥倖逃過重炮的防空設施進行了逐層“補課”,在此之前,部分蘇軍火炮還向射擊目標施放了煙幕彈,以增強空襲的準確性。
在重炮和空襲的輪番重擊下,三十分鐘以後,日軍高射炮、觀測所、通訊站被全部擊毀,防空力量進入了死寂狀態。
冰淇淋配川味火鍋
滅掉高炮之後,蘇軍興趣點轉移到日軍地面部隊身上。各種規格的炮彈像下雨一樣呼嘯著向日軍陣地飛去,在各個陣地上四處開花。
到這個時候為止,日軍尚不知道對方要發動大反攻。松本還在2號陣地上瞎琢磨:以往蘇軍總是採用立體協作的炮擊戰術,即迫擊炮打背面,坦克炮打正面,今天怎麼打完迫擊炮,不打坦克炮了?
當時山縣聯隊主力已轉移至巴爾夏嘎爾高地,左思右想之後,松本推測可能是這個部署被蘇軍看穿了,覺得2號陣地上沒多少兵力,不值得大動干戈,所以把坦克部隊調到主陣地上去了,以節省坦克炮彈。
可憐松本還以為蘇聯人和他們一樣,也在束緊褲腰帶使用彈藥呢,殊不知人家炮彈有的是,壓根兒就不用省。
蘇軍炮兵和空軍形成默契,地面炮擊結束,馬上就是空襲。在大批戰鬥機的掩護下,sb轟炸機每批20架,排著隊輪流在日軍陣地上空投彈。之後,再換炮兵射擊。
冰淇淋配川味火鍋,那味道真是夠爽夠痛快。在蘇軍連續猛烈的轟炸下,日軍的前沿高地幾乎變成了一座座火焰山,戰壕或被震坍,或被直接炸平,弄得士兵連個藏身之處都找不到,往往因缺乏掩蔽而被炸得支離破碎。
一名日軍士兵在日記中寫道:“炮彈遮天蓋地地打到我們近旁,真可怕。觀測所用盡一切辦法,努力尋找敵人的炮兵,但毫無結果,因為還有轟炸機在轟炸、戰鬥機在掃射。”
大炮是找不到一點對付的法子,那麼飛機呢,航空兵們都死哪裡去了?
步兵聯隊長們這才想到他們自己也有飛機,不禁指著天空大罵起來。
天空早已被蘇聯空軍肅清,飛行集團連能夠出戰的完整戰隊都湊不出來,從中國關內緊急徵調的第64戰隊此時尚未到達戰場。
轟炸無休無止,沒有哪一天的炮擊時間有這麼長。蜷縮在戰壕裡躲炮彈的松本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開始懷疑蘇軍是否要發起反攻了。
答案是肯定的。
8點30分,朱可夫向前線部隊釋出加密命令,規定15分鐘後正式動手。
8點45分,經過新一輪空襲,天空升起紅色訊號彈,反攻正式開始,日軍陣地首先遭到攻擊的不是正面,而是兩翼。
日軍不把情報和後勤當回事,朱可夫卻高度重視這兩個環節。
要在諾門罕地區蒐集情報,本身具有較高難度,一來這裡沒有常住居民,二來,日軍警戒嚴密,小股偵察兵很難滲入日軍防禦縱深。
朱可夫的辦法,除了憑藉絕對制空權,用飛機偵察地形外,另外一個重要手段,是審問日俘。
日本兵平時深受“武士道”教育(也可以說是毒害),同時他們還經常被告知,在戰鬥中絕不能做俘虜,不然不僅會遭槍斃,而且還要遭到非人的折磨,所以戰場上的日本兵很少肯投降或被俘,就連松本這樣的非戰鬥兵,也從未設想過束手就擒的一天。
可是蘇軍在諾門罕戰役中抓到了很多俘虜,這也與前線日軍士氣低迷有很大關係。